的母親,真是個極溫的人,做到一半的繡品,針尖上還纏繞了一圈,以防扎到人。
當年若是沒丟,母親便也不會抑郁,最后瘦了一把枯骨,早早先去。
若母親還在,溫寧這十七年,也必定不會如此顛沛流離。
一想到這里,溫寧終于忍不住在那副未完的鴛鴦繡帕上,淚流滿面。
聽說當初那個拐走的人是父親的政敵,但溫寧卻約記得,帶走的是個涂著丹寇的人,而且那人的后頸上似乎還有一道疤痕。
然而時間太過久遠,溫寧也不敢肯定,也許這子后來買走的人也說不定……
總之三歲的轉手了好幾道,最后被王媽媽買了去,養在深閨里教習。后來偶然上了那位世子大人,才免得零落泥的命運。
銀環正收拾著東西,眼看著姑娘越來越傷心,忍不住寬了幾句:“姑娘,一切都過去了。你看,老太君多疼你,特地給你留了這樣好的料子。”
溫寧哭了一會兒,抬眼看到那匹暗夜里流的布料,止住了聲,忽而又生出錯覺,這布料,怎麼那麼像那位世子當初救時穿的那件?
一想到這里,溫寧有些驚疑,立馬坐直了,探出指尖一點點地那布匹。
微涼、,有種不顯山不水的華貴,和當日蒙著眼到覺竟如此相似!
像是被燙到了一樣,溫寧立刻收回了指尖。
“怎麼了姑娘?”銀環見忽然收回了手,像是被嚇到了一樣,“這布料有什麼不對嗎?”
“沒……沒什麼。”
溫寧鎮定下來,布料而已,天下哪有獨一匹的?即便是貴重些,這些公子們也不難弄幾匹。
一定是太過疑慮了。
*
第二日果然提到了壽禮的事,幾個姑娘在園子里等著,準備向老太君請安。
明容昨日因料子的事失了臉,今日一提到壽禮,立馬又來了神:“我父親駐守雁門關,前些日子剛打了勝仗,差人送回幾箱子禮,倘若我獻上那尊玉佛,祖母一定會很高興!”
樂容順著附和:“二叔屢建功勛,便是不送什麼,明姐姐往那一站,祖母定然就會歡喜。”
明容很是用,又轉向文容:“文姐姐,你打算送什麼?聽說三叔還住在翰林院呢,你也勸勸三嬸,別總是跟三叔慪氣。”
文容波瀾不驚,甚出門,可也不像音容那樣任人欺負:“明妹妹費心了,父親和母親的事,還不到我一個小輩。”
這話既是在自貶,也是在反擊。
三房的事,何時得到二房的小輩?
“你……”
明容沒想到,這個素來寡言語的文容會當眾駁的話,剛想發作,樂容按下了的手。
“文姐姐,父親的脾氣倔,你又不是不知道。幸虧我娘已經說了他,說是不日就回,要不然在祖母壽誕的當口鬧出休妻的事,多不好聽!”
聽見的話,文容面上沒什麼反應,可溫寧卻瞧見手中的帕子越絞越。眼見著指甲都快嵌進里了,于是不著痕跡地輕輕握了一下,文容這才緩緩松開,默默看了一眼,又低下了頭。
溫寧這時才認真打量起這個樂容小姐來,聽說和文容一樣,都是三舅舅的兒,只不過文容是嫡出,是庶出。
一個庶出的兒如此牙尖利,竟當面諷刺嫡姐,看來傳言中說的三舅舅和舅母不合無疑。但溫寧也沒想到,竟會鬧到要休妻的地步。
這麼一比較,們侯府雖然沒有這麼闊綽,但父親只娶了母親一人,母親死后,便決意不再續弦,也是很難得了。
畢竟二舅舅和二舅母這對青梅竹馬,都因為二舅舅常年駐守雁門關,而納了一門妾室在邊。音容就是生下來后因為不好送來國公府里養著的。
同樣是庶出,音容上面著一個厲害的嫡母,又有個明容這樣驕縱的嫡姐,因而不像樂容那樣肆意,常常做個形人,顯得有幾分可憐。
思及此,溫寧又不覺得自己管的太寬。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外小姐罷了,們這些嫡親的孫哪怕在府里有個高高低低,到了外面都是難得的貴,何必多心。
不想管,但有人偏要把扯進來。
明容方才瞧見了溫寧的安,又把矛頭指向這邊:“侯府遠在涼州,寧妹妹又流落在外這麼多年,怕是不清楚禮數,也不知道妹妹要送祖母什麼禮,我來替你掌掌眼,免得到時候冒犯了!”
說罷,和樂容一起看著,眼角輕挑。
溫寧確實是不知曉外祖母壽誕,眼下也的確沒什麼可拿出手的,但們這麼說話,未免也
人太甚。銀環脾氣燥,登時就要駁回去,卻被溫寧側擋了回去。
正當局面有些尷尬之時,遠忽然傳來了一聲問詢。
“什麼禮?說來與我聽聽。”
溫寧一抬頭,是個穿著黑勁裝的男子。虎背熊腰,劍眉高豎,一看就像是練家子。
“哥哥,你怎麼回來了?”
明容一看來人,小跑著過去,臉上盡是天真歡喜,哪還有方才咄咄人的氣勢。
“今日京畿軍營無事,我便回府給祖母和母親請個安,方才離得老遠就聽你在說什麼禮,是不是又耍脾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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