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怎麼沒了。”銀環仔細打量了一番，什麼也沒看見。

溫寧手持銅鏡，親自瞧了瞧，確實什麼也沒找到。

“大約只是沾上了什麼東西。”銀環想了想，這許是口脂、胭脂之類的。

“可能吧。”

明日便是謝景越和江嬈下聘的日子，府里要小忙一場，是以這麼點小事溫寧并未放在心上。

只是壽禧堂里一見到謝景辭，便想起夜夜糾纏的夢境，面微紅，抬起步子急匆匆地避開。

*

承平侯府已經帶著趙淮前來道歉，一直茍安在后方混功名的趙淮，這回當真被送上了前線，國公府便也沒繼續追究。

趙深與謝景辭昔日是同窗，時隔多年未見，一見面卻是舍弟犯了錯，是以趙深晚間特意來了一趟國公府小酌，親自賠個不是。

酒過三巡，趙深的臉漸漸熱起來，話也慢慢多起來。

“寧姑娘當晚沒被嚇到吧？”他一臉關切。

話鋒轉到溫寧上，謝景辭手中的酒杯一頓，放了下來。

“現下已無大礙。”

“那就好。”趙深欣地笑笑，臉上忽然又泛起緋，“不瞞你說，我長到這麼大，子也見了不，以往并沒有太深，直到那日一見到寧姑娘，忽然就明白了一見鐘的滋味。”

他邊說，邊拿出了一份致的拜帖。

“這幾日我輾轉反側，夜不能寐，趙淮那小子是個愣頭青自是配不上，但我你是知道的，實打實的立了功勛，品又佳，所以我想請你幫我當個中間人，替我說合說合。”

刺眼的紅落眼簾，是求婚的婚。

觀星閣里的風忽然停了下來，空氣有些悶熱。

謝景辭手指微扣，不置一詞。

確實如這位同窗所說，他品和事業雙全，比起前兩個來，很難挑的出大錯。

飲了兩杯酒的趙深正在興頭，見謝景辭神淡淡，也不介意，又接著說下去：“寧姑娘生的貌，脾又溫，我從前并不曉得自己喜歡什麼樣的姑娘，但一見到，只覺得樣樣都好，樣樣皆合心意，若是能有幸娶到，我一定將捧在手心，絕不會讓氣！”

謝景辭線抿，修長的手指著酒杯，看起來有點漫不經心，可眼神一掠過趙深，偶又閃過冷。

“怎麼，謝兄你不信我？”趙深看著他變幻莫測的神，立刻拍著脯道，“我的人品，你大可放心，雖則在邊關時也養了個把外室，但那不過是紓解的玩意兒。若是娶了寧姑娘，我一定在進門前把后院理的干干凈凈，絕不讓糟心！”

同是男子，他覺得自己這麼置，已然是很有誠意了，便期待地看向謝景辭，希他能給個準話。

著酒杯的手忽然停住，隨即將一整杯烈酒送口。

嚨微，酒杯忽地落到案上，趙深被這聲音一震，這才看清那杯已有了裂紋。

“如何理干凈？”

謝景辭微微勾，薄沾了酒，看起來有些瀲滟，可趙深卻從這微笑中嗅到了一危險氣息。

“養在西地，永不帶回平京可否？”他試探著說道，眼看謝景辭神不改，又換了口氣，“其實那外室只不過是個，要不，干脆遠遠地發賣算了。”

說起婚事，趙深又起了興：“你放心，我的孩子，一定會先從正妻的肚子里出。雖則，寧姑娘形纖細了些，看起來不是個好生養的，但……”

話只說到一半，趙深忽然脖子上一，接著還沒反應過來，便“砰”的一聲，整個人被極大力地撞到了窗上。

窗戶半開，他大半子被迫仰在窗外，一低頭，下面黑黢黢的一片，頓時就慌了神。

“謝兄，何至于此？我不過是想求娶你的表妹，你若是不愿引介，我另尋他人便是了，何苦這般怒！”

趙深漲著臉，有些不過氣來，他明明是一個武將，現下卻被人制得毫無反手之力，憤怒中又帶著一窘迫，不明白謝景辭這樣一個冷靜的人忽然發的哪門子的瘋。

“表妹？”謝景辭將他拎起，仿佛又恢復了平靜，他作斯文地整了整了發皺的袖，眼神帶了些興味。

趙深好不容易順了氣，正急促地息，忽聽得此言，愣了一瞬，瞪大了眼睛：“你……你難道對……”

“我和，可不僅止于表妹。”謝景辭一字一句，一步一趨，眼中的占有毫不掩飾，“你是來求親，還是，來奪妻？”

他目冷冽，與目一同掃過來的，還有一把泛著寒的劍。

劍尖抵著趙深眉心，他連大氣也不敢。

“所以，”謝景辭踩在那了張大紅的拜帖上，眼神如冰刃一般，“當聽到你那些覬覦、那些污言穢語的時候，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想……想什麼？”劍鋒一閃，趙深被寒的閉上了眼。

“我在想，這個人要是再也開不了口就好了。”謝景辭聲音淡淡，仿佛一點兒也不把他的命放在心上。

話音剛落，眼看著劍鋒要過去，門扉忽然“吱呀”的一聲響。

兩個人回頭看過去，溫寧捧著醒酒湯正站在被吹開的門前。

“寧……”趙深下意識地想喊，卻被謝景辭一抬手劈在后頸，徑直昏了過去。

溫寧臉煞白，微微抖，看著那站在月里的男人斯文地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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