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將人送了出去，完了蔣主簿的指示，老板娘長舒一口氣。

至于能爬多高，能籠絡多，端看自己的造化了。

眼見他選了后面這一個，溫寧稍稍有些不安。

這些子雖然都是蔣主簿派來的，但格和心思仍是有差異。

依看來，那第一個直白的姑娘，倒是更好拿些。

但謝景辭既已經選了這后一個，那姑娘又說的萬般可憐，溫寧便也沒開口，只是覺得不安……

樓上，采青正在備水，一晃神瞧見郎君和娘子后跟了個俏麗的姑娘。

面詫異：“這是？”

“我是郎君和娘子買下的婢子，名喚連芯。”

既已了門，連芯倒是收斂，立即放低了姿態。

原來只是個婢子，嚇得以為郎君另有了新歡。

不過采青從前沒在深宅大院待，這姑娘雖說是侍婢，姿態放的也低，但那眼神騙不了人，一看就是個不安分的。

眼見著端起茶盞便要近伺候，采青微微挑眉，便以教規矩為名帶了人出去。

連芯本想著去奉茶，可話還沒說上，便被帶了出去，一時間頗有些氣悶。

不過轉而一想，生的雖不比那位娘子那般絕，但也稱的上一句小家碧玉。

山珍海味固然是好，但吃久了也會膩，有這般清粥小菜放在眼前做調劑，不信這位郎君能一直不心。

想來，定是這位娘子管的太厲害了。

連芯暗自思忖了一番，決心先做小伏低，從長計議。

采青領去了隔壁，也是間上房。

“兩位主子和氣，便是婢子的吃穿用度一應也是極好的。”采青解釋道。

“郎君真是大方。”連芯打量了一番，知曉這是給侍住的，也不由贊嘆了一句，隨即又親熱地問道，“采青姐姐，你跟了郎君和娘子多久了，也是從州來的嗎？”

采青當初被選中的時候，看中的就是的謹慎周全，何況兩位主子事錢多，脾氣又好，沒道理跟一個外人多說。

何況，看起來還是個想爬床的婢子。

當下只淡淡地回道：“好一段時日了。我自小流離，老家是哪里的早就不知道了。”

說到世，連芯也眸一黯，隨即又嘆道：“郎君待娘子真是極好，這位小娘子可真是有福氣。”

“娘子貌又仁善，兩人恩些也是理所當然。跟了他們這麼久，我還從未見過郎君眼里有其他人。”采青盯著。

這婢子的打算郎君和娘子未必看得出來，采青嘆了口氣，覺得自己須得替他們警醒一些：“郎君生的清貴，只有小娘子這般出塵的人才配得上，自然也瞧不上俗，你說是吧？”

這話極其犀利，就差明說了。

連芯面微漲，不知曉是何時看出來的，只好點頭稱是：“那是自然，公子這般云端上的人自然不是我可以肖想的。”

上雖這樣說，可待及采青一轉，又暗自握了手心。

*

采青估著時辰，休息了一會兒，待月上梢頭，便起到了外間候著。

不多會兒，隔壁了水，眼皮一抬，立即應聲提起了備好的熱水。

連芯一思索，也跟在了采青后。

“姐姐，我幫你拎一些吧。”

笑著便出了手，顯然是想進門去，仿佛兒沒聽見方才的敲打。

采青暗啐了一聲，但想著若是讓瞧見郎君和娘子親無間的姿態，或許能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了心，便也答應了。

“你待會兒不要多問，也不可看，小娘子面皮薄，你只管把水添進去便立即出來，懂了嗎？”

“懂了，連芯是個有分寸的，姐姐只管放心。”連忙點頭。

一推門，仿佛是燃了香，迎面一室如蘭似麝的香氣。

室的水晶簾被夜風輕輕拂，玎玲作響。

簾后的床幔四下垂墜著，遮的嚴嚴實實。

不過雖然遮的，但這夏日的霞影紗到底不隔音，聽得見那里面傳來尚未平復的息聲。

連芯當初是特意被教過的，自然曉得這室方才發生了什麼，當下便有些臉紅。

幸而采青走在前面，未曾注意到的神，連芯立即收斂了神，跟著把水添進去。

熱氣繚繞，采青搭上了干凈的帕子，便轉知會了一聲：“公子，熱水已經備好。”

“嗯，下去吧。”帳子里傳來男子低沉的應聲。

相較于白日里的冷冽，這會兒他的聲音沾染了暖香，多了份喑啞的意味。

采青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夜晚，立即拎著空下的木桶，便推門出去。

走的很快，但跟在后面的連芯卻步子慢了下來。

手臂剛搭上門邊，后忽然傳來簾帳被拉開的響。

忍不住停步，一回眸，便瞧見一個披著中的高大男子抱著一個弱無力的子出了帳。

那子只裹了件薄毯，枕在男子臂彎里，雙臂無力地垂下。

在月下的瑩白如玉，只有微蜷的腳尖泛著一點紅。

像是風雨過后的花一般，低眉折腰，惹人生憐。

連芯愣了一瞬，忘記了移步。

目微微上移，忽對上一道極冷的視線，像是劍鋒的寒一般，立即低下頭，連忙掩上了門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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