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景辭順勢將抱進懷里，貪婪地嗅著上的氣息，忽然輕聲道：“今夜我要宮，見謝氏一趟。”

顧家的案件已經到了尾聲。這段時間溫景辭著重應對謝氏的勢力，為不冤案平反，還命人打造鳴冤鼓，放在宮墻之外，民間一片好。

這件事，過去不大臣想做，往往改革才開始，便立刻遭到頑固勢力反對，被迫辭職。但溫景辭不一樣，他是當朝太子，背后的人是皇帝，有謝氏覬覦皇位在先，皇帝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幾乎無條件信任，給予他大量權力。

不過，顧家的案件涉及藩國，與普通案件不同，更要慎重對待。這段時間，溫景辭一直在搜集證據，顧緋也幾度奔波，聯系上過去姓埋名的家仆，還原事的始末。

由于案件敏，涉及人數龐大，需要耗費大量時間與力，好在皇天不負苦心人，如今總算有了眉目。

顧緋輕嗯一聲：“我等你回來。”

溫景辭吻上的，舌尖輕輕探的齒關。想到近日暗衛傳來的消息，眸愈深。

他已經將容湛的份與他從小到大的經歷查得一清二楚，定安侯庶子，與顧緋青梅竹馬，深得顧恒將軍賞識，倘若顧家沒有出意外，今年顧緋就會嫁給他。

這樣的患，還是早日拔除為好。

容湛對外聲稱去江南游學，此后沒了消息。春闈將至，溫景辭命暗衛將重心放在這批舉子上，挑出了一批懷疑對象，還需繼續觀察。

家賊難防，顧緋的邊尤其危險，他安排了幾批暗衛守在此，只等容湛自投羅網。

*

謝氏如今居住的宮殿喚做青翠宮，實際與冷宮并無不同。樹倒猢猻散，昔日依附的人逐一遠去，曾離權力之巔只差一步，如今卻相隔千里。

窗外梅花綻放，預示著春天的到來。謝氏站在窗前，冷冷地看著風中搖曳的枝條，心里只覺得嘲弄。

“娘娘，”宮推門而，低聲道，“太子來了。”

皇帝怕東山再起，派去的宮都是親自挑選的。這些宮人明得很，不跟說一句多余的話，無論謝氏怎麼發脾氣，都只是默默承。

謝氏角輕勾，冷笑道：“他來做什麼？讓他滾出去。”

然而即將被廢的皇后，與如今風頭正盛的太子，只要不傻，都知道該怎麼選擇。宮人來這只是傳話，謝氏的命令并不作數。

宮人屏息退下，一道高挑的影走了進來。墨發束冠，清俊優雅，仍是記憶中的模樣。

溫景辭道：“母后。”

謝氏諷笑不減：“還本宮母后呢？下一次見面，是不是該送本宮上路了？溫景辭，你可真是本宮的好兒子啊。”

一生于算計，沒想到在自己的親生兒子上栽了跟頭，早知如此，當初就該把這個禍害掐死。也算他能忍，藏拙多年，到現在才發。

可謝氏還是想不明白，自詡偽裝得十分，溫景辭究竟如何發現這些？他要有這種本事，早就該對他手了，怎麼非要等到現在？

“兒臣并不能選擇自己的出，您確實是兒臣的母親。”

他總是這副逆來順的樣子，溫溫，看起來沒有什麼脾氣。謝氏想，就連自己，也被這副表象給蒙騙了。

謝氏笑道：“就算你登上皇位，上也流著本宮一半的。溫景辭，本宮十月懷胎將你生下，你對本宮盡孝，天經地義。你若敢殺本宮，必將千年萬年后人詬罵！”

的詛咒刻薄又惡毒，可這些話，溫景辭早已聽慣，謝氏敢當著他的面說出這些，他并不驚訝。溫景辭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說道：“兒臣想請母后見一位故人。”

屏風后，走出一位謝氏無比悉的子。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貴婦打扮的人，喃喃道：“姐姐……”

定安侯夫人，謝氏同父異母的姐姐。

謝氏的母親是謝老爺的外室，當初謝氏母親帶著年的謝氏進門，本就不彩，謝氏更是一群庶子庶中最容易欺負的那一個，唯一一份善意，來自的嫡長姐，如今的定安侯夫人謝明嬋。

長姐如母，謝明嬋于年的謝氏而言，就像真正的母親一樣。后來謝明嬋嫁給定安侯，謝氏由衷地希過得幸福，曾暗中理過不定安侯的風流韻事。

定安侯也算是尊重謝明嬋，兩人婚之后，便遣散了后院。只有一位姨娘，據說是江湖人士，十分難纏，留在定安侯后院多年，還生了個兒子，與顧恒將軍家的嫡顧緋走得很近。

謝氏封后，本就準備拿顧恒將軍開刀，得知此事之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將這個庶子一并理，替謝明嬋拔了這心尖刺。可萬萬沒有想到，謝明嬋會和溫景辭有聯系。

“母后，”溫景辭道，“接下來的話，就由姨母來說吧。”

他轉去了旁邊的暖閣。

“還有什麼好說的？”謝明嬋笑笑，“謝明姿，你還記得太子出生的那個晚上，我守在你邊，抱走了他嗎？”

用了三年制定這個計劃，這是一生中，唯一做過最大膽的事。

將一細針太子后腦勺上的某道，輕則失明，重則為癡兒。一切都很順利，謝明嬋是謝氏最信任的人，不要那些宮人守在旁邊，只要謝明嬋抱的孩子，因此所有人都以為太子天生眼疾，卻沒有懷疑是謝明嬋了手腳。

謝氏的目，由平靜轉為震驚。機關算盡，可以接被任何人唾罵，但這個人，絕不可能是謝明嬋。

“別這樣看著我，謝明姿。當年我幫了你，你就以為我對你好了嗎？我只是怕你被他們玩死，敗了謝府的名聲，”謝明嬋面平靜，像是在闡述別人的故事，“外室就是外室，你破壞了我的家庭，害得我娘被嘲笑了一輩子，居然還覺得自己很干凈？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種下賤的外室！”

謝明嬋依然記得，溫景辭找上自己的時候，幾乎將自己心中所想一字不地復述出來的那種恐懼，反正溫景辭已經知曉，謝氏命不久矣，因此的話更為直接：“是，我就是見不得你寵，見不得你當皇后，我要你的孩子一輩子為人人輕視的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