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三十日中午,一班、七班進行最后一場排演,也就是彩排。
總導演阮佳、陳詩悅,總幕后季明辭,總策劃顧緋、七班班長,再加上旁白、道師、演員,一共十二名同學。
先前的排練都是穿校服隨意比劃,這還是他們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正式換上戲服。
顧緋拿到的漢服,是一套很典型的唐制襦。上衫下披帛,外加一件重工刺繡大袖衫,棗紅、金黃、霧霾藍撞,繡著重瓣蓮花與凰,華麗大氣,富貴十足。
現代改良版漢服,比過去在古代世界穿起來要方便很多,一個人就可以搞定。一片式下在腰上繞了兩圈,系帶孔,打了一對漂亮的雙耳結。
子剛扎好,顧緋便察覺到了不對。
襦與束腰連接的地方,走線已經繃開,子半掛不掛,是走路還好,可若要完舞蹈,大概率得掉下來。子的中間部分還有灰塵和泥土留下的痕跡,直接破壞了整的。
顧緋抱著子,半蹲下來,仔仔細細地檢查。子連接可以說是商家質量問題,污漬也可以說是庫房已久蒙上了灰,就算上一次穿不是這樣,也沒有監控可以為此作證。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補和清洗晾干都要時間,他們現在的條件顯然無法完。恐怕等到臨場發現問題,最快的解決方式就是不要上臺。舞臺劇不會因為一個演員而無法進行,但有的人會因此如愿以償,看見顧緋失去上臺表演的機會。
話劇社的活室,只有核心員有進出的鑰匙。顧緋的腦海里浮現陳詩悅的臉,輕哂一聲。
高中生,也只拿的出這樣的手段了。
季明辭在后臺調試燈與音響,直到所有的儀都檢查完畢,顧緋還沒有出現。阮佳抱著劇本面焦急之:“緋緋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我進去看看?”
“讓季明辭過來一下,”化妝室的門被拉開一道,顧緋的聲音飄了過來,“我有事找他。”
頂著邊人曖昧的注視,季明辭走進了化妝室。的服換了一半,從旋轉椅上探出頭,給他展示子上的瑕疵。
雪白的大若若現,季明辭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眸暗沉:“我去找老師?”
南城只是個小城市,旅游業也不發達,去買套漢服顯然不可能。就算去借,也很難找到一套這麼合心意的,舞臺效果大打折扣,也無異于變相達到了某個人的目的。
顧緋出手:“手機借我一下。”
自己的還放在教室。
季明辭沒有猶豫,直接拿給了。
顧緋不設鎖屏碼,季明辭的手機卻鎖著。挑眉看了他一眼,年的表罕見的僵了一下,很快恢復淡然:“你的生日。”
顧緋角的笑意愈濃:“沒想到你這麼喜歡我,小辭弟弟?”
季明辭:“懶得改而已。”
六年級暑假拿到第一部智能手機,先被顧緋搶走,不僅強行被加聯系人、設置備注,還強行被把碼改了的生日。
結果這麼多年,手機換了一部,卻一直沿用下去。
顧緋揚了揚眉,沒拆穿他,在地圖上尋找最近的裁鋪。
演出開始的時間是三點半,他們是第二個,算上開幕儀式,四點之前一定要到。現在是十二點半,還有兩個半小時。
這件事換做其他人,或許會束手無策。但顧緋當過幾輩子服裝設計師,如果沒有這種應變能力,早在大秀之前就被篩下去了。
“跟他們說一聲,就說子出了點問題,我們去找老師想辦法,排練照常進行,”顧緋道,“走,我們去裁鋪。”
*
季明辭去車棚取車,顧緋去教室拿手機和書包,把子裝好,坐上后座。
以防萬一,把一整套子都帶了出來,等到裁鋪再仔細檢查。手機里不斷彈出阮佳的消息,問子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是不是陳詩悅干的。
顧緋回了句【問題不大,專心彩排】。
那邊這才安靜下來。
阮佳對顧緋幾乎無條件信任,把手機收好,看了陳詩悅一眼,怪氣道:“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巧呢,非要在演出之前出現這樣的意外?唉,如果老師沒有解決辦法,就只能刪掉緋緋演的角了。”
陳詩悅心中一喜,臉上卻十分平靜:“服一直放在道室,我們兩個星期沒進來,可能是其他人弄臟了。實在不行,也就只能這麼做了,可惜顧緋同學的一片心。”
看著假惺惺的樣子,阮佳再次翻了個白眼。
顧緋與季明辭跟著導航,在巷子里繞了半天,終于找到了一家裁鋪。店主是個胖胖的中年人,嗓門很大,看見顧緋遞過來的子,皺著眉道:“這個你們拿回家去洗洗不就好了嘛,我這有刺繡布,要不住?”
刺繡布都是貓貓狗狗的可圖案,和子完全不搭,上去非常突兀,當然不可能作為選擇。顧緋掃了一眼貨架,直接表明來意:“我可以挑一點材料,借你們的紉機用一下麼?”
店主直接愣住,除非從業人員或者業余好者,像他們這樣穿著校服的學生,別說用紉機了,怕是連見都沒見過。可的上莫名有一種讓人信服的氣質,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訥訥地點了點頭。
時間湊,顧緋在貨架上掃了一圈,選了幾個配的布條,又讓店主拿出材料盒與紉工,抱著一大堆東西推開工作間的門。
一轉頭,發現季明辭仍站在門外,不由得挑了下眉:“你怎麼還在?”
季明辭淡淡道:“我在這里陪你。”
“學校那邊還需要你,你可以先跟他們排練,晚點我自己打車回去。”
季明辭只是道:“我的工作不會出錯。”
見他這麼執著,顧緋也沒再勸,關上工作室的門。
店主一臉同:“小同學,別整天擺著張冷臉,對朋友要溫點,直接點,讓到你對的關心,就不會對你這麼冷淡了。”
季明辭:“……”
*
阿辭:我再說一遍,……會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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