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馬來群島的聞景山在電話的那一頭沉默了近十秒。
在沒有一聲多餘的寒暄之後,他沉著一張老臉,按下了掛斷鍵。
孟書竹看著鏡子裏的聞景山,隨口問了一句:“這就掛了?”
父子之間不再多聊幾句,隻一句‘你最近怎麽樣’就結束了通話,實在是太過草率。
聞景山頷了頷首,心說他和這個兒子已經沒什麽好說的。
不僅是聞景山,聞家大哥也不了聞彥川。第二天一早他就帶著小喬去了迪士尼,還特意在外訂了酒店,不打算別墅灣。
聞彥川在聽到聞彥庭這幾天不會帶著小喬回來時,也隻是點了點頭,平靜地說了一句:“玩的開心。”
聞彥庭瞥了他一眼,帶著若有所思,當著小喬的麵沒有拆穿他的心思。
聞彥川的電話打來時,溫漫正在燦星和老何談工作。
老何接了一部電影,投資方指名希溫漫能夠出演一號,溫漫出道滿打滿算也五年半了,還從來沒擔任過主角。
“導演和編劇那邊已經聯係過了,這個劇本是他們磨了快兩年才出來。你也知道,文藝片嘛,不管是擺在明麵上還是滲到骨子裏的都帶著矯倆字。這個劇本我看了一半,實在不好評價,這接不接還得看你。”
老何把手裏的劇本遞給溫漫,隨手把攜在耳朵上的煙拿下來點燃。
溫漫低頭,覺得手裏的劇本格外沉甸。薄薄的一本,上麵還寫著劇名《落在北極的鯨》。
沒有翻開,而是先問了一句:“沒有人接過這個本子嗎?”
老何深吸了一口煙,濃霧吐出時還微瞇著眼:“這本子有爭議,而且劇方窮,拿不出多經費拍,還是那個投資方說要你來拍才肯砸錢。”
他說完,又吸了一口:“人導演本來不想用你,想著本子砸手裏也絕不毀了。你名氣不大,拍的那些電影都是配角,後來還是聽說投資方給的實在太多了,他才去看你拍的那幾部電影。可能是想通了,直接就拍板跟我來這請你來了。”
溫漫沒急著回話,拿著本子翻看起來,還沒定下要不要接,隻能看三分之一。
掛鍾一分一秒地走著,老何沒急著催,煙了一又一,溫漫才把本子合起來。
“劇爭議太大,不管是還是家庭方麵,觀眾可能不會買賬。”
老何點頭:“我顧慮的就是這個,咱們名氣小惜自己的羽沒問題。但這其中存在很現實的一點,咱們手裏目前隻有這一本你能拿到主,這在你出道五年多以來的第一次。”
小寧撐著下,咂了咂舌:“不是說是投資方點名要溫姐嗎?說明他們是看中了溫姐這個人,不接這個本子溫姐還會拿到其他主角吧?”
老何瞥了一眼,還翻了個白眼:“你以為人家投資方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啊,還挑著本子捧你溫姐讓選。”
小寧‘哦’了一聲,鼓起不說話了。
溫漫抬眸,秀眉微蹙:“這個投資方是誰,為什麽要點名要我演?”
老何還沒開口說話,小寧搶先一步把手舉得高高的,大喊一聲:“這個我知道!”
“聽說是國外注冊的一家公司,剛剛榮登上市,勢頭大的嚇死人。票界水漲船高,它就沒怎麽跌過,好像什麽……W?”
溫漫一愣,重複著小寧的話:“W?”
小寧點頭,‘嗯啊’了一聲,手撐著下語氣輕鬆:“而且人家投資方很有禮貌,不是點名要溫姐你演,是誠邀!這選擇權在你,接不接你決定。”
還沒等老何開口,溫漫放在桌上的手機便響起。看了一眼上麵的來電提醒,沒接,反倒是抬頭看了一眼老何。
他隻是低頭瞥了一眼,瞬間明白,起往外走。
老何揚了揚下,對溫漫說道:“這劇本你拿回去再好好看看,要是接了就給我個準信兒。”
人都快走到門口了,這才拍了一下腦門,像是突然醒悟一番,轉過來看著溫漫。
“顧著跟你聊這個了,上一部《可可西裏》要做宣發,主角進了別的組最近騰不出時間飛北京開發布會,劇組已經聯係了平臺做直播宣傳。這兩天晚上你有時間就開一會,多宣傳宣傳電影,跟主角團連連線。”
手機的鈴聲斷了,溫漫回頭看老何:“線上宣傳?”
老何點頭,手都握在了門把手上:“對,最近都流行這個,還節約本。”
他說完就拉開了會議室的門。
小寧有眼力,看著溫漫的表就知道是誰。做了個八卦怪異的表,跟著老何屁後出了辦公室。
等那紅杉木的門被關上,隨著‘哢噠’一聲響起時,溫漫才趕忙撥回了電話。
“聞先生?”
電話那頭的聞彥川輕‘嗯’了一聲:“在做什麽?”
“剛才談論工作,已經結束了,你呢?”
“在公司,”聞彥川說,“要不要來找我?”
溫漫舉著手機的手換了個邊,一隻手還會議室的桌邊,有些猶豫:“最近有工作需要開直播,我還是不去了。”
聞彥川的手指輕點著筆電上的鍵盤,一下一下:“你可以在別墅灣開。”
溫漫抿,就是顧慮這個。
上次被小喬撞見了兩人親昵,本就覺得難為,又覺得對小喬影響不太好。
聞彥川像是聽懂了電話那頭的沉默,開口解釋了一句:“大哥帶著小喬去了迪士尼,這幾天不會回來。”
溫漫頓了頓,下意識想開口答應,到的話又咽了回去。
上一秒還在拒絕,這會聽到人家大哥不在家又立馬答應,總覺得哪怪怪的。
支支吾吾,扣著手猶豫:“要不還是算了吧……”
那點小心思聞彥川怎麽會不懂,說是算了,語氣裏還帶著期,恨不得在聞彥川耳邊喊:你快邀請我。
聞彥川輕笑,低聲說:“我秦晝去接你?”
臺階有了,溫漫渾都自在了不。
這是他邀請,不是沒考慮,正好也有事想請教他。
剛才的含蓄和猶豫都沒了,溫漫果斷起:“不麻煩秦助理,我現在就過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