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字一句皆如致命之言,無一不刺痛得心。
是,是失言未曾等他,可是也有其苦衷。
守了他整整一年,他分明傷已痊愈,偏沒有轉醒的跡象,可一走,他便醒了。
這若不是天意又是什麼呢?
老天爺都在阻止他們在一起,顧卿辰難道瞧不出來嗎?
留下來做什麼呢?
等他醒后與他繼續這般糾纏不休,還是看他如愿以償登基,娶妻生子?
當初的夙愿乃是保下安家,如今夙愿已達,本應和和嫁人相夫教子,可是如今呢?
離開家人,放棄份,遠離京都,為了什麼?
為了他顧卿辰!
只有走,他才能活,只有走,他才不會世人詬病,只有不在,他才能做好一個君主。
若干年后,史書之上,希寫的是千秋一帝,而不是昏君無德!
他本什麼都不明白,他只想得到,卻從未替考慮過。
他若真在乎又豈會扔這池水,凍,掐著脖子滿眼恨意。
所謂在乎,不過是口頭之語,他顧卿辰又何時真正在乎過。
“所以......你打算給我一個什麼份呢?如果我與你回京都。”
安錦舒看著他,冷靜異常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你覺得你配擁有份?”
“我生平最厭惡騙我之人,阿姐,你騙我幾次?”
“我不過想你留在我邊你都不愿,怎麼?對盛懷安還不死心?”
安錦舒咬牙切齒瞪著他:“你休得胡說八道!”
“怎麼?提及你的懷安哥哥你便生氣了?”
顧卿辰臉黑如炭死死抵住得額頭,鼻尖相本是曖昧至極的作,卻是平白生出火藥味來。
他的氣勢太過強大,得安錦舒努力想遠離他。
可稍稍一沖下的水便進了眼睛,刺的生疼,安錦舒閉眼想要緩解,可此舉卻顧卿辰誤會。
“你便如此厭惡我?”
顧卿辰見閉眼,心頭怒火猛生,竟厭惡他到連瞧他一眼都不愿意了嗎?
他想起醒來時找不到時的恐懼,在得知死訊時的絕。
后來到蠱蟲未死,他從未如此慶幸過與同種蠱能與還唯一一點羈絆。
掘開墳墓見到尸首后,他的心,直到如今他都記得,那種死去已久的心突然開始瘋狂跳的覺,是那般鮮活。
猜測許是往譚家村來了后,他放下京都政事策馬日夜不休前來尋,就是想確認是否安好。
他以為有苦衷,離家離開他是迫不得已,一路上都在想會不會想家,會不會害怕,見到他后,是否會詫異,亦或錯愕,然后向很多次一樣變一個鵪鶉躲起來。
可是他不曾想過會喝的酩酊大醉與別的男子勾肩搭背,那逍遙模樣仿佛早已放下過去種種,重新開始了新的生活。
多個日日夜夜他需得守著得墓碑才能得以息,他怨自己當初怎麼沒有早一些發覺異常。
可直到看見之后顧卿辰卻覺自己太過可笑,人家本就未對他上心過,只他把夢當了真,了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顧卿辰瘋魔般大笑起來,此刻的他表猙獰,眸子黑如點漆,煞氣沖天。
“晚了,太晚了。”他抓著安錦舒的胳膊,大力把扯懷中,似要鉗之中狠狠的抱著:“太晚了阿姐,就算如今你厭惡我,你也只能是我的。”
顧卿辰大笑著把安錦舒自水中扛起,大步往岸上走去。
安錦舒本能的覺不妙,拳打腳踢拼了命的掙扎,見顧卿辰不為所,張口咬上他的肩頭,想他吃痛放下。
可哪怕下了死口,咬破了他的,顧卿辰卻連一聲痛呼都不曾發出。
他自水中踏出,扛著往林深而去。
安錦舒抓著他的裳抓著他的頭發,卻毫阻止不了他行進的腳步。
夜晚的風是那般溫和,安錦舒上的酒味早已被瀑布沖刷了個干干凈凈。
四周彌漫起的都是林中草木花香與顧卿辰上的冷幽香氣,其中還夾雜著安錦舒無比悉的甜膩香味。
“顧卿辰,你要帶我去哪里?你放我下來,我與你解釋好不好。”
越往里走安錦舒越害怕,總覺今夜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顧卿辰最后的笑容太過滲人,害怕他做出什麼糊涂事來。
“阿弟?我錯了,你別生氣了,咱們心平氣和聊聊怎麼樣?”
“阿辰?”
“你理我一下,你不是想知道我當初為何會離開嗎?我給你說,是我擔心你,國師說咱們二人八字相克,說我克你,我是為了你的安危,你要相信我。”
腳踩在地上發出沙沙之聲,枯木在顧卿辰腳下斷兩截,發出清脆聲響。
不論安錦舒如何解釋,顧卿辰皆不為所。
他蹙眉頭,面帶有幾分驁,林之中分明暗難行,他卻如履平地,可夜中視一般,黑暗對他而言沒有半分影響。
安錦舒見對方不吃,也是敗下陣來,不知顧卿辰到底要做什麼,要如何置。
顧卿辰扛著進了一個山,在安錦舒的尖聲中把扔在山中的雜草之上。
安錦舒翻爬起,就要往外沖去。
可快有人比更快。
顧卿辰一把攔腰抱住,把按回了雜草之上。
“阿姐要去哪里?”
“你要做什麼!你別來!”
顧卿辰勾著,眼中幽閃現。
“我就要來,阿姐能如何?”
說罷顧卿辰指著山中的一水潭:“那里,是一極佳的溫泉眼,那一年譚家村中我就想帶阿姐來試試了,可我怕嚇著阿姐,如今終是有機會了。”
顧卿辰聲音旖旎,湊在耳邊說話時刻意低了聲線,曖昧又磁,勾的人心頭發。
就連安錦舒這等有所準備之人,都對此無法抗拒。
“今日,我便在那要了阿姐,阿姐以為如何?”
安錦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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