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邊境的軍戶之子，能走到如今的位置，全憑著自己一刀一槍在戰場上廝殺出來。所幸的是如今的朔方節度使大人，是個賞罰分明的人。他這般際遇，也是仰仗了謝夔，他是被謝夔一手提拔上來的。對於自家大人，他自認為還算是了解，但是那位高貴的殿下，他也是不著半點頭腦。

“元娘應該是有分寸的。”夏塘如今也隻能用這話安自己和他夫人。

可是這話對夏夫人沒能起到什麽安作用，心頭還是惴惴不安。

兒從小就天生大力，形什麽的，都隨了自家丈夫。從小就跟靈州城裏的那些同齡小姐合不來，見過好幾次兒一個人躲在花園裏哭的模樣。問及緣由，都是那些小娘子嫌棄兒生得不如別家的小娘子討喜。

夏夫人聽得這話心頭酸不已，更覺得愧對兒。

如今好不容易訂了親事，誰知道王家那小子如此不安分，竟然還敢大言不慚在外麵放話，要跟一個樂在一起，也不要娶的兒。

這話傳到夏夫人的耳中時，氣得口疼了大半日。

男人娘，小娘子們也喜歡跟俏的小娘子一起玩，那魁梧的元娘，真的能了公主的眼嗎？

相比於夏家書房裏的張氛圍，此刻在夏涵今的閨房裏，那歡快的氣氛差點沒直接衝破屋頂。

夏涵今看著眼前漂亮的婢，眼睛發亮，“姐姐，殿下真的這般說嗎？”

玳瑁含笑點頭，“是的，殿下希明日夏小姐能帶著您的銀槍去府上，希能跟著夏小姐一起習武。”

夏涵今的那張臉現在變得紅撲撲的，就差沒直接在房間裏興轉圈，“好的好的，多謝姐姐跑這一趟，姐姐辛苦了。”

夏涵今覺得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了公主殿下，因為，就連公主殿下邊的這些漂亮的婢姐姐們，無論是在金銀樓見過的珍珠，還是現在被派過來的玳瑁，從們眼裏，都不曾看見從前自己在那些小姐們眼裏看見的譏諷和鄙夷。

們跟公主殿下一樣，不覺得一個孔武有力的娘值得嘲笑。

玳瑁今日得了鶴語的吩咐，來夏家，也知道自家殿下想要跟這位夏小姐學武，自然對敬佩得很。

“夏小姐就婢子玳瑁吧。”這聲姐姐，還真擔不起。

“好的，玳瑁姐姐。”夏涵今說。

玳瑁失笑，果然，眼前的子就跟那日珍珠回來時說得一樣，是個沒什麽心眼的年輕姑娘。

玳瑁傳了鶴語的話，沒多久，就離開了夏府。

一走，夏塘和夏夫人就趕去了自家兒的院子。

夏夫人一臉張上前，拉著自家兒的大手，“元娘，公主的人這是找你做什麽？”

夏涵今臉上的笑意還沒有褪去，聲音也帶著雀躍，“殿下邀我明日就去府上玩呢！”

夏夫人：“！”

夏塘則是要冷靜很多，說起來他們這些謝夔的屬下，也沒幾個人去過節度使府。畢竟那地方占地雖廣，但是在鶴語來之前，謝夔就沒怎麽住在裏麵。

聽著此刻自家兒的話，他問：“既然是這樣，殿下為何還派邊的婢特意來見你？殿下是還有什麽別的安排嗎？”

“嗯。”夏涵今一點也沒有掩飾，“玳瑁姐姐說，公主想跟著我學武，希我明日能帶著我的銀槍去府上。”

夏夫人直接愣住。

夏塘：“……”

千想萬想，他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原因。

兩夫妻此刻在兒的房間裏麵麵相覷，腦子裏都有點發懵。

“爹？”夏涵今目灼灼地看著夏塘，當初就是因為喜歡舞刀弄槍，所以導致在整個靈州城的貴圈都格格不，家裏人這才收繳了的銀槍，不讓再習武。現在既然公主殿下都開了口，是不是可以讓爹將那把封存在庫房裏的銀槍拿出來？

夏塘：“……”

他是真沒想到自家兒居然是會憑著武藝高強這一點，了鶴語的眼。

事到如今，他還能說什麽呢？

當初收繳了兒的武，倒不是他不認可子就應該在家裏繡花，而是家中的大郎死於戰場，如今夏家就隻有一個兒，他和夫人始終都會走在兒前麵，他不介意兒整日裏舞刀弄槍，但日後婿一家呢？他隻能讓夏涵今為一個外人眼中合格的貴，不得不親自收繳了那把曾經守護了整個夏家上下幾十口人的銀槍。

第二日一上午，夏涵今就到了節度使府上。

是頭回來，一進門，卻有些被這府上的肅殺之氣嚇了一跳。

前院幾乎看不見一個婢，全都是帶刀的護衛。

走在夏涵今邊的珍珠笑著解釋道：“這些都是駙馬邊的親兵，殿下覺得既然府上有人，就懶得再添人手，於是就了這樣。”

現在在前院，幾乎都是謝夔的親兵和鶴語的護衛。簡直把整個節度使府守衛得嚴嚴實實，恐怕是真的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至於後院，都是鶴語從上京公主府帶回來的人，一個個都是用習慣的人。和瑪瑙最初也有些不習慣府上這麽肅殺的氣氛，但漸漸地，倒是也習慣了，甚至覺得這樣，比在上京還有安全。

夏涵今很快接了節度使前院像半個軍營的畫麵，不過仔細觀察的話，還是能看出來整個院子的布局，極為致。

夏涵今被帶去了轎廳，是後院停轎備茶的地方。

鶴語早就在裏麵等著，坐在桌前，素手煮茶。

桌上還放著好幾盤點心，還有夏涵今喜歡的栗糕。

“夏小姐，我們又見麵了。”鶴語笑著說。

今日夏涵今的打扮讓眼前一亮，因為帶著銀槍，所以夏涵今也換了一從前鍛煉時的短打，看起來神抖擻極了，英姿颯爽。

“真好看。”鶴語飛快讚歎了一句，這是在上京時，從未見過的娘風采。

夏涵今出門之前還有些小小的擔心，往日裏，那些貴偶然見到這般模樣，嬉笑嘲太鄙，可是想說，練槍的時候不穿這樣，難道還能穿著襦嗎？本施展不開。

可現在，聽著鶴語那句真心實意的讚歎，夏涵今眼中不由出了深深的笑意。

“殿下現在想看我舞槍嗎？”夏涵今中氣十足問。

在鶴語麵前，再也不用假裝細聲細氣。

鶴語示意先坐下來吃點東西，“至先喝口水，我們有一整天的時間呢，不著急。”

夏涵今有些憨憨地了自己的腦袋，就是見到鶴語太興了，忍不住把自己所有的看家本領都拿出來給看一遍。

如今坐下來，吃著茶點，夏涵今開口說著：“殿下想學什麽？”

昨日玳瑁已經傳了鶴語的話，公主殿下想要跟學一學拳腳功夫。

鶴語托著腮，“近的，能把人撂倒的厲害的功夫。”

是想到了自己跟謝夔之間，每次要手時，總是自己落於下風。

這可不行，腦子裏早就幻想過自己占上風，牢牢地將謝夔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