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謝夔問。
在說這話時,他像是才意識到自己的嗓子眼有些幹啞。
劉進:“殿下說想要去羊城散心。”
“邊的人帶夠了嗎?”
“殿下不允許屬下等人跟著,不過,護衛長唐堅唐大人和青船跟在了殿下邊,還有幾個唐大人親自挑選的護衛。”劉進說。
謝夔沉默了一會兒,若是去羊城的話,上一次在邊貿節時,羊城的知縣已經見過了鶴語,若去羊城,應該沒什麽安全問題。
隻是他心頭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屬下還有一事,需要向大人稟告。”劉進一板一眼說。
謝夔點頭,示意他開口。
“今日那位陸大人又來了府上,求見殿下。”
謝夔臉變得不是太好看,即便他今日發現陸雲青並不在監察使的隊伍中時,心裏就已經有了猜測。可是現在他的猜測得到證實,謝夔仍舊有些控製不了自己的臉。
“然後呢?”謝夔冷著聲音問。
劉進覺到此刻自己上司的心不太好,頓時將腦袋埋得更低了一點,“殿下讓珍珠姑娘去見了陸大人,也不知道珍珠姑娘說了什麽,離開時,陸大人忽然吐,然後被送進了醫館。”
謝夔聽見這話時,心裏對陸雲青沒傷沒多大,隻是隨口問了句:“沒死?”
“……陸大人無命之憂。”
“殿下去看他了嗎?”謝夔聽見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就直接打斷了劉進的話,陸雲青是什麽況,他不關心,隻要現在人不死在朔方境給他惹來麻煩就行。相比於陸雲青,他更在意的是鶴語的態度。
劉進:“殿下不曾出府,並沒有見過陸大人。”
謝夔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他角微微一翹。
不過,那抹弧度,又很快被他自己拉平,人看不出來丁點兒端倪。
在聽見陸雲青就算是吐了,鶴語也沒有親自去看一眼後,謝夔覺到自己的心似乎在這瞬間好了不。
“欽點府上的人手,今夜連夜去追趕殿下,護在邊,有什麽事,用信鴿稟告於我。”謝夔沉默片刻後,安排道。
他倒是想直接追上去,可是現在朝廷派來的人還沒有離開,他作為一方主將,自然不可能隨意離開。何況,謝夔自己也不知道現在他追上鶴語後,是要做什麽。將人帶回來嗎?可能鶴語就不會聽自己的話。跟鶴語同行嗎?但鶴語這一次出門,顯然就是要避開自己的意思。
等到劉進都已經離開城郊的軍營時,謝夔還坐在原地,鎖著眉頭,神看起來很是糾結。
鶴語知道自己行蹤遲早會傳進謝夔的耳中,但並不在意。等到謝夔意識到自己其實並沒有在羊城時,那時候,人早就到了賀蘭山。
聽聞賀蘭山綿延千裏,到時候就算是謝夔想找,估計也不是那麽容易。
因為這一路上是在自己的馬車上,鶴語幹脆直接睡到了賀蘭山。
等到被珍珠和瑪瑙醒時,外麵已經經過了一次月落日升。
從馬車裏出來後,目的,是一片綠草地。
夏日的賀蘭山,被蒼鬱的綠意覆蓋。
鶴語下了馬車,在山腳下,就有不畜牧人家。
出門在外,鶴語換了一輕便的勁裝,長發盤起,出了潔的額頭。
“去看看。”鶴語說。
在山腳下,這一片都屬於克那桶鎮。雖然隻是一個鎮子,但是麵積極廣。因為幾乎家家戶戶都有自己的草場,所以每家每戶並不像是鶴語去過的別的鎮子那麽集中。不過鶴語們馬車停下來的地方,便是這克那桶鎮的集市。
逢單趕集,今日鶴語們也正好裝上了克那桶鎮上趕集的日子。
現在集市上,人來人往,鎮子上的人會在今日將自家的糧食、家禽、手工藝品等等拿出來售賣或者換,很是熱鬧。
在這邊境小鎮上的趕集,可跟在上京的集市裏完全不同,也跟靈州城東街的集市不一樣。在克那桶鎮集市上售賣的,有很多新鮮的藥草,還有青稞粑粑和各種糧食,甚至還有小羊羔。鶴語完全沒有趕過這樣的集市,覺得很是新奇。
“那是什麽?”鶴語朝著不遠的攤位上指了指,那一團大大的褐的玩意兒,從未見過。
珍珠和瑪瑙也是第一次見,不由搖頭。
青船跟在鶴語邊,原本就是北地的子,像是克那桶鎮上趕集,對而言,早就見慣了,並不覺得有什麽稀罕的。
當看見鶴語手指的方向時,青船臉上難得出現了幾分古怪。
“回殿下,那是牛糞。”
鶴語:“???”
青船一板一眼解釋道:“這東西可以用來燒火取暖,做飯也可用。”
鶴語這時候已經放下了手臂,覺得自己就不應該好奇。
在一旁的珍珠已經忍不住開口問:“做飯燒火用牛糞嗎?”
青船點頭。
珍珠忍住做出想吐的表,但眼裏的嫌棄怎麽都遮掩不住。從小就生長在上京城裏,對北地一無所知,反正現在聽見這話,實在是無法想象排泄這種醃臢的東西,竟然能用於燒火做飯,這聽起來就太惡心了。
“不臭的嗎?”珍珠很疑。
青船搖搖頭,“幹燥的牛糞是很好的燒火原料,沒什麽異味,甚至還有一青草味。這在朔方的牧民家中,很常見。”
珍珠咋舌,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麽。
鶴語已經被邊的小羊羔轉移了注意力,剛出生沒多久的小羊羔,看起來呼呼的,上還有蓬鬆的羊,看起來讓人想要一把。
鶴語在小攤前直接蹲下了,抬手了麵前的小羊羔。
賣羊的是位老者,看起來年紀有些大了。他看見鶴語後還跟著四五人,雖不清楚鶴語的份,但也能知道對方非富即貴。
“姑娘是要買羊嗎?這小羊,壯實著呢。羊,很好吃。”老者開口說。
羊羔什麽的,很新鮮味。
像是他們這樣的牧民人家,並不會奢侈地宰了小羊羔來吃,但是眼前這位看起來像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最是喜這樣的羊羔。
鶴語原本著小羊的手,在瞬間忽然一頓。
聽著老者的話,臉上的神頓時變得呆呆的。
“買了,吃?”鶴語磕磕問。
老者點點頭,“對的,這隻羊羔很便宜,姑娘要嗎?”
鶴語抿,還是第一次見到會衝著自己“咩咩”的羊咩咩,平日裏也會吃羊羔,可是買這麽一隻活生生的小羊,再手把它宰了吃,和吃一隻不認識的小羊,在鶴語看來,完全就是兩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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