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莞莊自是心裏輕快,再看向鶴語時,眼裏已經多了幾分真摯的喜。
嫁深宮中,即便是家世顯赫,也不可能越過皇家。在東宮,自己的一舉一更是被人注視著,不敢行差踏錯,宮中更不可能有什麽心好友。如今鶴語的這一聲“嫂嫂”,倒是讓真切地到了幾分真。
皇家的真,可不多見。
但同樣的,此刻聽見鶴語這一聲“嫂嫂”的裴錚,那隻放於桌下的手,已經不由自主地了些。
晚上這一頓小聚的晚膳,在一片熱鬧中結束了。
鶴語因為高興,在席間喝了些酒。
酒量稱不上千杯不倒,又因為今夜的心極好,所以多飲了好幾杯,等到離開時,臉上紅撲撲的,腳步也有些淩虛浮。
謝夔站在一旁,手臂直接橫過了鶴語的後腰,將整個人幾乎都摟在了懷中。
裴錚和崔莞莊走出來時,崔莞莊微微落後了半步。
崔莞莊看著麵上已經浮現了些醉態的鶴語,語氣有些惋惜,“原本我還想著讓公主去東宮坐坐,我那兒準備了不公主喜歡的小食,看來今日是來不及了。”
先前吩咐宮去準備,隻不過是因為裴錚看中自己的這位皇妹。
可如今,崔莞莊倒是多了幾分真心。
鶴語腦袋是有些發暈,但理智尚存。
在耳邊傳來崔莞莊的聲音時,手拽著謝夔前的服,探出腦袋,笑瞇瞇說:“沒關係沒關係,最近我都在上京,到時候定然是會來叨擾嫂嫂的。”
裴錚站在一旁,“今日天已暗,小五,你不如就在海月殿裏歇一晚?”
至於謝夔,自然是要出宮的。
這偌大的皇宮裏,沒有皇帝的詔令,外男不能留宿宮中。
“不要。”鶴語沒看見此刻謝夔那雙深沉的雙眸,很幹脆利落地拒絕了裴錚的提議。鶴語的呼吸之間,都是屬於謝夔上的味道。不知不覺,好似屬於謝夔的味道,替代了降真香的味道,更能讓到安心,睡得踏實。
鶴語拒絕後,也沒有多解釋,隻是衝著自己兄嫂的方向揮了揮小手,“太子哥哥和嫂嫂留步吧,我邊有謝夔呢,你們不用擔心。”說這話的時候,鶴語已經放下了那隻在半空中揮舞的胳膊,然後毫不猶豫地,直接手環住了麵前攬著自己的年輕男子的窄腰。
“是吧,謝夔?”這一句話,鶴語聲音低低的,恐怕隻有自己跟麵前的謝夔能聽見,那樣子有點遲鈍的乖巧。
謝夔的膛傳來了輕微的震,下一刻,他的聲音就落進了鶴語的耳朵裏。
“嗯。”謝夔說。
很快,謝夔偏頭,朝著裴錚和崔莞莊的方向看去。那雙眼睛,哪怕是在黑夜裏,也顯得明亮鋒利。
“臣會送公主回府,不勞煩太子掛心。”謝夔不卑不道。
裴錚看著他,尤其是盯著現在出現在謝夔腰間的那雙藕臂上,跟沉悶的朝服截然不同的屬於子的宮裝,看起來是那麽突兀而顯眼。他那隻被寬大的袖籠罩的手上,那枚扳指被他狠狠地住,麵上卻沒有毫異常之,“好。”裴錚說。
謝夔幾乎是在轉離開的瞬間,就已經直接彎腰,將懷裏的人抱了起來。
鶴語腦子正暈乎乎的,冷不丁到騰空,下意識地手摟住了謝夔的脖頸,腦袋靠在謝夔的前,“你做什麽?”鶴語嘟囔著,“這可是在宮中。”
鶴語想提醒謝夔他的份,這般抱著自己,也不怕路過的侍衛和宮多看了他的笑話。隻是了皮,沒有掙紮,實在是因為被謝夔抱著走,比自己暈乎乎地前行鬆快多了。
可是謝夔本人毫不在意,“頭不暈?”謝夔不答反問。
鶴語乖乖點頭,醉酒後當然是覺得有些暈眩的。剛才走路時,若不是因為謝夔手扶著自己,說不定還要摔跤呢。
“那不就完了?現在就靠著我,我帶你回家。”謝夔低聲說,若是仔細一聽,還能聽見男人這話裏帶的笑意和溫。
鶴語“唔”了聲,“那你走穩一點,不然顛得我難。”
氣地提出要求,就算是人轎子,也必須是舒坦的轎子,不然可不要。
謝夔發出一聲輕笑,“好,聽殿下的。”
這笑聲是從謝夔的膛間發出來的,那輕微的震,就地著鶴語的耳廓,那聲音似乎就連帶著震也一同傳到了鶴語的裏,讓一時間分不清楚究竟是飲酒紅了耳朵,還是因為現在謝夔的悶笑聲,讓到耳朵發燙。
在夜中,宇軒昂的男人抱著小的子,無視周圍傳來的明裏暗裏的打量的眼神,腳步穩健,朝著宮門口走去。
出宮的這條路,跟回東宮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方向。
崔莞莊在回頭時,不經意間看見了另一頭被謝夔抱起來的鶴語,眼底忍不住閃過了一豔羨。
很快收回了自己的目,看著走在自己前麵半步距離的裴錚,想手。可是最後,那隻在半空的手,還沒有到前麵人的服,就重新垂落了下去,安分地放在了小腹。
太子份貴重,如何會像是謝夔那樣,將自己抱起來呢?哪怕是牽手走在這外麵,也顯得太不端莊。
崔莞莊覺得自己剛才是真有些鬼迷心竅,腦子裏才會出現那樣的期盼。
鶴語被謝夔抱著回了公主府,原本謝夔是想著將人放進浴桶裏就離開的。
可是沒想到,他才剛將鶴語放進水裏,一轉,就聽見“咕嚕咕嚕”的水泡泡的聲音。
謝夔趕轉,就看見剛被自己放進浴桶裏的人,一,直接到了桶底,傻乎乎地被嗆了水。
他飛快手,將沉到了水裏的鶴語撈了出來,心裏還有一陣陣後怕。
這浴桶不深,在底部還有位置可以坐著,一般況下,哪裏能溺斃?
可現在,謝夔撈著形乎乎的鶴語,一時間頭大。
他當然知道鶴語不害,不喜歡人伺候,平日裏洗浴,珍珠和瑪瑙頂多守在屏風外麵。現在鶴語這般模樣,估計也不會願意讓人來伺候梳洗。
現在他抱著浴桶裏的人,前的服也差不多都了。
謝夔的結滾了滾,晚上在桌上飲的那些酒,現在好似都變了一把火,在燒著他的嗓子。
“殿下。”謝夔說,“能自己洗嗎?”
隻要鶴語現在點頭,他就不。
這段時間趕路,就算是晚上在客棧裏休息,他也不敢折騰鶴語。
就算是坐著馬車,但一路也辛苦,他怕控製不住自己,將鶴語折騰狠了,在路上罪。
所以謝夔也忍了很長一段時間,現如今,他懷裏抱著乎乎的了服的人,哪裏是那麽容易忍住。又不是出家的和尚,對著自己的妻子,還能清心寡。
但他還是想聽鶴語的意思,隻要對方不願意,他就不。
可是鶴語現在剛被謝夔從水裏撈起來,在水底吐了一連串的泡泡,現在呼吸到新鮮的空氣,隻想要抱跟前的這“浮木”。
至於謝夔說了什麽,鶴語一概沒有聽見,就張開了雙臂,將謝夔抱得嚴嚴實實。
那一雪白的,跟謝夔深紫的朝服合在一塊兒時,那抹純和妖,被襯得有些驚人。
“不準走。”哪怕是在這種暈乎乎的狀態下,鶴語對著謝夔說話,也是理直氣壯極了。
麵前的人上有令覺得悉又安心的味道,頭暈,就要擁有這味道的人陪在自己邊。
公主府跟朔方的節度使府上的差別很大,這裏的一磚一瓦,都是被名家工匠指點過。每一的布置,都是經過了心的研究。奢侈大氣,富貴人。
在這浴室的後麵,就有一方天的浴池,占地麵積極廣。分明是人工開鑿,但不論是靠近岸邊的怪石,還是水中的那一塊看起來極了的石床,都顯得頗有野趣,宛如是從郊外完整地挖出的一塊地,放進了這公主府中一般。
現在,這公主府上長久沒有主人親臨的偌大的浴池裏,終於被派上了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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