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夔二話不說，將弓箭朝著馬上一掛，雙手在馬鞍上一撐，整個人便直接飛到了半空，與此同時，他一把出了腰間的苗刀，刀劍影之間，他人已經飛至阿古達木麵門前。

“嘭！”

苗刀和流星錘激撞在一起發出的巨大的聲響，瞬間讓謝夔和阿古達木周圍空出來了一大片位置。

謝夔不聲地甩了甩有些被震得發麻的手腕，很快一個翻，手中的苗刀比劃出來了利劍的姿勢，憑著刁鑽的角度從阿古達木手中雙錘的空隙間進去。

不料阿古達木的反應也很迅速，在覺到脖頸間一陣涼意劃過時，阿古達木已經撤退了一大步，也幸好謝夔最近換的是形修長的苗刀，那刀尖堪堪劃過阿古達木的咽。

不過，這一招，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

至現在阿古達木手朝著自己脖頸上一抹，手心裏就出現了殷紅的新鮮的跡。

謝夔的苗刀見了，像是更加興。

兩人的形不斷撞，半空裏的兵的撞聲就沒有停下來的時候，甚至之間，還能看見激烈的火花。

“嘭——”

又是一陣巨響後，謝夔和阿古達木的影終於停了下來。

“哐嗤”一聲，謝夔手中那把看起來好似堅不可摧的苗刀，倏然從中間裂開，變了兩截。

不過阿古達木那邊的況也絕對算不上好，他手中厚重的流星錘，現在表麵竟然出現了裂痕。要知道這都是用上好的鐵打造，從來都隻有它將別的東西擊得碎的結果，什麽時候見過有件能將這對錘子直接打裂？

阿古達木瞥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流星錘後，臉上掛著幾分讓人不舒服的獰笑，然後抬頭看著謝夔：“謝大人，你這刀都沒了，還想跟我繼續打？”

阿古達木在說這話時，心裏暗暗了一口氣。在跟謝夔對上，他明麵上看起來好像是占了手裏兵的便宜，但實際上，隻有他自己知道，謝夔是有多兇狠，現在他鎧甲下口，怕不是早就變得模糊。

謝夔聽著耳邊阿古達木囂張的話語，他角抿，繃了一條細細的線，看起來更加不好惹。

“是嗎？那你來試試。”謝夔話音剛落，人就已經拿著那把已經斷裂的苗刀，沒有一猶豫朝阿古達木奔襲而去。

古往今來，長短兵都有各自的優勢。苗刀斷了又如何，刀刃還在，那便仍舊是一把能殺人的兇。

謝夔法靈，阿古達木笨重的軀跟他相比，頓時有些不夠看。何況，在阿古達木手中，一直拎著千斤重的流星錘，當謝夔近自己時，他周的力氣簡直有些沒使。當他剛確定謝夔的影，後一秒，謝夔又變換了位置，他手中的流星錘隻要在這瞬間出手，就來不及收回，謝夔必然會找準這一間隙，重擊他。

阿古達木正是因為知道會這樣，所以更加猶豫不敢出手。他走的就是暴烈的路子，現如今卻被謝夔縹緲靈的法弄得有些沒有發揮的餘地，憋悶得不行。

“磨磨唧唧像個什麽男人！”阿古達木因為久久找不到對謝夔下手的機會，很快就沒了耐心，暴喝道。

他一直拎著流星錘，時刻於戰鬥的狀態，但是時間一長，加上神繃，饒是在勇猛的悍將，也不起這般消耗。

謝夔可不就等的是這樣的時機？

當他看見阿古達木手中的流星錘點地的那瞬間，整個人周的氣勢猛然一變，再也不像是剛才那般逗弄戲耍阿古達木，瞬間變得迅猛如虎，姿若出的利箭，自帶鋒芒。但此刻，最有鋒芒的還是謝夔手中那把已經斷裂的苗刀。

一道冷在半空中閃過。

那一對被阿古達木握在手中的流星錘，終究是因為主人的片刻息而慢了一拍，當流星錘擊中謝夔手中的苗刀時，謝夔人已經落至半米之外。

而原本在他手中的苗刀，此刻穩穩地在了阿古達木的額頭正中。

斷裂的刀，也能直接破開頭蓋骨。

謝夔不需要回頭，也知道現如今阿古達木必死無疑。他彎腰，從腳邊撿起來一把大鄴將士手中最常見的長槍，反手利落一揮，力道準，直接將已經跪在了地上的阿古達木的腦袋在了長槍上。

謝夔站在還是一片紛的人群中央，手中的長槍朝著高空一舉，帶著力的聲音，已經擴散了出去——

“主將以亡！還不投降！”

有了謝夔這一聲暴喝，堪稱是平地一聲驚雷，瞬間席卷到整個戰場。

阿古達木在匈奴人裏顯然是極有威，當謝夔將他的腦袋高舉在半空中時，戰場的那些匈奴人，幾乎都不約而同遲疑了片刻。

而這一幕對於朔方軍而言，無疑是最鼓舞人心的一幕。那些浴戰的將士們，一個個都像是打了似的，手中的銀槍和大刀揮得更加有力。是從氣勢上來說，朔方軍就以絕對的優勢，倒了匈奴人。

沒有了主將的匈奴兵，節節敗退，最後在隔壁東鄉族的第二波援兵到來之際，小河鎮的戰事終於落下了帷幕。

戰後自然又是一波耗費人力的清理和修補，謝夔上也掛了彩，不過在他看來，上的這點傷實在不算是什麽。

倒是彩月族的老族長傷勢有些嚴重，現在被軍醫要求躺在床上，不能隨意彈。

謝夔在跟老族長代了兩句後，就去了小河鎮的街道上。現在在街道周圍，都躺著傷兵殘將，還能站起來幹活兒的將士們，在重新修理城門。

雖說這一次匈奴人是被打退了，但萬一什麽時候又重卷而來，到時候他們豈不是沒有一點準備？

謝夔出來時，就看見了不東鄉族的人在幫忙照顧彩月族的傷兵。

他眉頭微微一蹙。

這一次他接到了彩月族的求救時，就連夜趕來。在謝夔的計劃中，他在靈州跟左右兩邊的嶽州和羊城守相助，彩月族駐紮的小河鎮和旁邊東鄉族駐守的廣鎮是互相扶持的關係，即便兩族之前部會有一些矛盾，但在麵對外敵境的大事上，肯定不能含糊。

倒也不是謝夔自信自己能協調兩族的關係，而是在他坐上朔方節度使的位置後，就找過兩族族長談話。他才懶得管多年前什麽東鄉族的兒郎帶走了彩月族的聖這種陳芝麻爛穀子的屁事兒，他隻問了一件事，確保了若是有外敵來襲，兩族的人能夠摒棄前嫌，並肩作戰。

但是從他今日剛趕來時看見的小河鎮的場景而言，當年兩族人在他麵前確保的事，沒有做到。若不是因為這一次自己率兵前來及時救援，指不定現在小河鎮已經落進了匈奴人的手中。

小河鎮是邊陲重鎮，因為一旦打開小河鎮這一條防線，後麵就是朔方最沃的良田。尤其是謝夔和王仲宣的鐵政策下，這一方原本荒蕪的土地，已經鬱鬱蔥蔥，每年收的時候，都會帶給當地百姓沉甸甸的糧食。可以說，朔方的糧食，有一半都是來自於小河鎮後麵的這一片沃土。

所以小河鎮相比於別的邊陲重鎮，重要的意義格外不一般。

不多時，第二波從東鄉族來的援兵的領頭人，站在了謝夔邊。跟他在一起的，還有彩月族的聖青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