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嘉年歲比謝夔小兩歲,為將門之後,他也是從小就在邊關長大。隻不過這些年輔國大將軍容老將軍一傷病,早就上請朝廷,想要從邊疆大吏的位置上退下去。榮老將軍提出辭,他又是在河東節度使這個關鍵的位置上,朝廷也不是能立馬就找到合適的人選,前前後後的時間算起來,估計還有一陣兒。在之前,容老將軍便將容嘉送到了謝夔邊,一來是能讓謝夔替自己好好曆練曆練自己的小兒子,二來,也是想要替容家找到一個靠山。
容家的榮耀和地位都是容家的男兒一刀一槍在戰場上拚殺出來的,可若是人死後,這些榮耀也就跟泡沫一樣,很快消散,一如現在京城皇後娘娘的娘家一般,很快沒落。榮老將軍前麵的兩個兒子,都是戰死沙場,如今剩下容嘉這麽一個小兒子,隻求他平安。這麽多年來,容嘉在後方,軍功自然不多。
容嘉此刻臉上有不汙,他右臂上還胡纏著紗布,一看讓人知道是他自己胡纏在上麵,本沒讓軍醫理。
眼下這種戰況,軍醫都忙不過來,他覺得自己這都隻是小傷,哪裏還想要霸占軍醫時間?
現在容嘉過來,直接問:“大人,這天是越來越冷了,京城那邊到底有沒有收到消息?”容嘉臉不大好,朔方冬日來得早,幹冷幹冷的,到了臘月,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要下雪了。奏折是早就遞了上去,據他們常年駐守在邊疆的經驗,今年冬日,恐怕是個寒冬。將士們上的棉太薄,朔方這些年雖然做到了糧食能自給自足,但軍中還是有許多資需要戶部調配。
眼下,棉就是重中之重。
謝夔為這事也催促了好幾次,但收到的消息不盡如人意。
“我已讓王仲宣再去催了催。”謝夔道。
容嘉一臉憤懣,不是對著謝夔,而是對著京城的人,“年年將士們不是缺米就是缺,戰事一起,戶部那幫王八羔子隻會一句沒銀子,真想把這群王八蛋扔到戰場上去!”
容嘉從小跟著榮老將軍在軍營中,說話行事跟邊關的將士沒什麽區別,丟在京城裏,那才是異類。對於軍營中遇見的麻煩,可謂是了如指掌。像是冬日裏將士沒有棉的問題,已經算是老大難。年年請旨,年年得到的消息都是戶部沒錢。他看戶部尚書頭大耳的,可不像是沒錢的樣子。
謝夔倒沒有容嘉那麽義憤填膺,他淡聲道:“靈州城裏還有些庫存,我也讓鍾世遠在周邊收購,應該還能抵擋一陣。”
容嘉臉上的表沒有變得好看太多,他在河東就是一小霸王,這幾年跟在謝夔邊,沒鬧出一點事,完全就是因為他對謝夔佩服得五投地。現在聽著謝夔這麽開口,他忍不住道:“大人,就算是你手中有些銀子,但軍中這麽大的缺口,靠著您一個人出銀子怎麽?”這麽算起來的話,豈不是謝夔在養著朔方軍?容嘉是替他到不平,“再說了,公主嫂嫂那邊能讓你這麽敗家嗎?”
鶴語在靈州的那段日子,容嘉正好回了河東去照顧老爹。榮老將軍舊傷複發,他大哥二哥戰死沙場,他妹妹又遠在京城,他這個做小兒子的,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雖然沒見到鶴語,但回來後,容嘉就已經從周圍人口中聽到了不關於這位公主殿下的傳聞,他自然是高興謝夔邊有這麽一位夫人的。
大約是容嘉這時候提到了鶴語,謝夔原本嚴峻的臉上,出了些和的笑意。
謝夔想,若是鶴語知道,怕是要生氣。隻不過不是對自己生氣,而是對於京城那幫人生氣。
也不知道這時候鶴語在做什麽,不知道肚子裏的小豆丁有沒有鬧騰,最近有沒有好好用膳。
他收到不鶴語的信件,隻不過他行蹤不定,每當拿到從上京送來的家書時,都不知道已經耽誤了多時間。
“殿下不會。”謝夔說。
鶴語現在心很不好。
今日公主府上迎來了一位意外的客。
在看見容薇時,鶴語也是有些驚訝的。跟容薇幾乎沒什麽集,這時候容薇主上門找自己,說對方沒什麽事的話,恐怕都不會相信。
容薇也是第一次來公主府,如果實在是沒有辦法,也不會在現在來打擾鶴語。
前幾個月時間,永樂公主遭遇刺殺的事,傳遍了整個京城,也因為這樣,們這樣的宦人家,也從各種渠道裏聽說了公主殿下有孕一事。皇後娘娘膝下就隻有一個兒,被當做眼珠子一樣護著,公主殿下懷孕在府上養胎,沒有誰那麽不長眼地會在這時候去叨擾。
但是容薇今日卻不得不來。
前幾日就已經收到了兄長的來信,對於邊關的戰事,知道得比鶴語更清楚。
也是因為這樣,才知道兄長最近遇見的事有多棘手。
容家在京城裏也不是沒有親戚,容老將軍的部下也很多,但是這些人,並不能真正幫上什麽忙。武將自一,想要在文說上話的,很,分量也很有限。
可是鶴語就不一樣了。
更何況,容薇心裏篤定,眼前的公主殿下若是知道朔方現在遇見的困難,定然不會袖手旁觀。再加上因為前段日子,因為心儀程豫鋒,追去蹴鞠場上後,又親眼看見過鶴語和謝夔聯手替程豫鋒解圍。程豫鋒沒什麽背景,但鶴語都願意為了他出麵幫忙,想來也是什麽趾高氣揚又冷漠的人。
所以今日,就大著膽子來了。
珍珠將容薇帶去了公主府的梅林中,今日不錯,鶴語覺得舒服了很多,便坐在梅林裏的秋千上,曬太。
鶴語聽見腳步聲時,就已經睜開了眼睛。在看見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容貌的容家小兒時,眼裏帶著幾分打量。
容薇在對上鶴語的眼神後,不卑不,朝著行禮,“臣見過公主殿下。”
鶴語微微點頭,開口道:“起來說話。”
容薇從小在邊關長大,看起來是個滴滴的小姑娘,但子卻很爽快,不然,也不會做出來主去追程豫鋒這樣的事。
“今日臣前來,是有一事相求。”容薇沒有多餘廢話,直接開口對鶴語表明了自己今日的意圖,“事關邊疆戰事……”
容薇這話還沒有說完,此刻站在鶴語後的珍珠和瑪瑙已經齊齊出聲。
“容小姐,請慎言!”
瑪瑙的臉不太好看,整日服侍著鶴語,雖然駙馬離開之前,教給了和珍珠一套按位的手法,但家殿下這些時日還是消瘦了下去,沒有別的有孕的婦人那麽滿圓潤。這種時候,這位容家的小姐說什麽邊關戰事,這不又是引得家殿下勞神擔憂嗎?
鶴語倒是聽見容薇的話,眉頭不控製一般蹙了蹙,抬手攔住了珍珠和瑪瑙,在看向容薇時,眼中的審視更多了幾分,“邊關戰事?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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