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後在看見鶴語時，眼中也忍不住潤了。尤其是鶴語還像是小時候那般模樣，直接撲進了自己懷中，心頭更加。

“都是做娘的人了，怎麽還跟個孩子似的？”太後抱著鶴語，手放在烏黑的發上，輕輕地順了順，笑著開口。

雖然是笑著，但太後的眼睛卻也是紅紅的。

鶴語：“那我在您這裏，永遠都是孩子。”

太後失笑，刮了刮的鼻子，語氣無奈：“你啊。”

鶴語也知道自己這副模樣太氣，在林太後的懷中蹭夠了，這才抬頭，“我以為還要過幾日才能見到母後，沒想到謝夔直接將您接了過來。”

這是謝夔事先沒跟提過的，可以說今日著實給了一個驚喜。

太後點著頭道：“駙馬有心了。”

在說這話時，太後同時也想到了另一件事。當日來給通風報信的人，竟然是在勤政殿當值的一個灑掃的小太監。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這小太監都在勤政殿當值已經有十多年了，隻不過因為木訥不善言辭，一直都沒有被馬公公提拔。不過好在做事還算是穩妥，這些年在勤政殿伺候也沒有犯下過大錯。誰知道這人竟然是謝夔的人，甚至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這人是什麽時候了謝夔的人。

鶴語在乍然的驚喜之後，現在心裏又忍不住有些擔心，“母後這一次出宮，太子……”鶴語說著說著忽然意識到自己又差點錯了人，抿了一下，這才接著說：“皇上他知道嗎？”

“我出宮，自然是要大大方方出來的。先帝駕崩，我想來這邊清淨清淨，他有什麽理由攔著我？”太後淡聲道。

“那……”鶴語擰眉。

“放心吧。”太後知道想知道什麽，臉上又重新出了笑容，“此番護駕的人是程豫鋒程大人，聽說他跟駙馬有舊。”

這一句話，已經帶出來了太多信息。

鶴語在微微吃驚後，腦子裏忽然想起來自己去年回京時，跟謝夔一塊兒在蹴鞠場上的景。

所以那時候，謝夔就已經在暗中跟程豫鋒結了嗎？

這人倒是藏得夠深，可是半點都沒覺察出來，還隻當做那是謝夔無意的一次出手相助。現在看起來，謝夔這人分明就是無利不起早！

林太後還在鶴語麵前說著最近宮中侍衛的變化，一朝天子一朝臣，更別說這些皇帝邊的帶刀侍衛。程豫鋒是先帝的人，在新帝登基後，自然不可能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現在護衛著林太後出宮，再正常不過。

鶴語挽著林太後的胳膊，就坐在文昭帝的墓室門口，將祭品擺放起來，然後說了些己話。

幾乎都是鶴語在說，這幾個月在朔方發生的事，關於自己的，關於謝夔的，更多的還是關於昀哥兒的。

林太後聽著鶴語說昀哥兒每天晚上都不吵鬧，幾乎是一覺睡到天明，然後再找娘時，麵上不由一笑，腦海中也浮現出來了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娃。

鶴語見狀，不由握了自己母親的手，有些憾道：“若不是因為他實在是太小了，不然怎麽的這一次我跟謝夔過來，也要將他帶上，讓他見見您這外祖母。”

林太後微笑著搖頭，“不著急，日後還有的是時間。”

隻不過這話也知道都不太能為現實，今日之後，的兒和婿，怕是更難回京城。何況，也不想自己唯一的兒這般冒險。

鶴語也明白這道理，所以，在沉默片刻後，忽然開口問：“母親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朔方？”

反正父皇已經去了，這京城裏也沒有別的什麽親人，鶴語想要將林太後帶走。至，在朔方們一家人還能團聚。

林太後聞言，眼神慈地看著自己的小兒。

“又在說些小孩子的話。”宮中是有些太妃有兒子的，可以獲得皇帝的恩賜出宮，隨著封地的王爺居住。但是可從來沒有太後出宮，跟著公主住在一塊兒的。何況，當今還是名義上的嫡子。

鶴語嘟，心裏忍不住犯嘀咕，都是裴錚搶走了自己母親，不然，母親跟著那該有多好。

“可是我不想您一個人留在深宮中。”父皇去了，母親留在宮裏，可不就是一個人，孤零零的。雖然說裴錚也是母親的孩子，但終究不是親子。何況，現在跟裴錚鬧這般模樣，估計母親在宮中更沒個說話的人。而自己就算是回了朔方，邊也還有謝夔，現在還多了個昀哥兒，也算是有了家人，但母親卻什麽都沒有，鶴語怎麽可能沒點想法？

林太後知道鶴語是好意，又何嚐不想跟著兒一起離開？但這輩子，大約就隻能老死在宮中了。不過換一種想法，外麵的那些子，又如何有這位太後擁有這般多的榮華富貴呢？也應該知足。

“我好著呢，你可別瞎擔心。”林太後說。

即便裴錚不是的親子，但這些二十多年來的養育之恩，裴錚必然會善待自己。

母倆聊了一會兒後，鶴語這才讓人將謝夔了進來。

皇陵這邊也是有落腳的地方，隻不過條件實在很簡陋。

謝夔過來跟太後請安後，沒多久，就主過去收拾今夜自己跟鶴語的住。

他知道鶴語所有的小習慣，也知道怎麽才能讓他的殿下滿意，給別人他才是不放心。

林太後看著謝夔遠去的背影，滿意地點了點頭。

“看來這一門親事還是做對了。”林太後笑著說。

知道自家兒是個什麽子，從小在宮中被養長大。若是家裏富貴，大約還能縱著那一脾氣，所以當初兒想要嫁給陸雲青，林太後也是沒有反對。隻不過後來，兩個孩子到底是有緣無分，沒想到鶴語倒是看上了謝夔這張臉。當初送鶴語去漠北時，林太後還有些擔心在邊關長大的謝夔太“糙”，跟京城裏的這些貴公子本沒法比，現如今看來，的確是沒法比。不過，估計是京城裏的那些世家公子，都比不得謝夔。

能將自己兒照顧這般好，在林太後看來，謝夔就是不錯的。

鶴語臉皮薄，哪怕跟謝夔已經親了這麽多年，最近這一年多時間也沒怎麽分開，但聽著耳邊傳來的話，還是忍不住臉紅。

“這不都是他應該的嘛！”鶴語哼哼道。

話是這麽說，但心裏也是讚同自家母親的話的，謝夔的確很好，跟謝夔的這門親事，也覺得很好。

林太後出宮時，說要來陪陪先帝爺，預計的也是三四天的時間。

鶴語來京城，一來是給自己父皇掃墓，二來就是看林太後。現在這兩件事都能一起做了，便也能在皇陵這邊待上個三四日的時間。

計劃是好的，但是第二天，鶴語還沒有醒來時，皇陵周圍已經來了一群宮中侍衛。

跟這一次程豫鋒帶出來的人不一樣的，這些侍衛都是如今的皇帝的嫡係，也是從前的東宮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