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巍巍的指了指他后噼里啪啦綻出的紅,咽了咽口水,“帝……帝君,你看,你尋了數萬年的,不是長出來了嗎……”
“我……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求求了把刀先挪開行不行?
謝長臨咬著牙,眸子冷,一字一句重復道,“迢迢呢?”
“魂飛……”
剛吐出兩個字,司命就被一個拍飛了出去,摔在天柱上,吐出一口老來。
方才還在對著永安宮八卦吃瓜的眾人見一個影飛出,唏噓不已。
“帝君在打誰?”
“司命!那是司命!”
“天啊,司命星君快被揍死了!他犯了什麼錯?”
“許是因為此次帝君歷劫,他把人帝君老人家的命子切了吧……”
“這麼刺激??”
“噓噓……”
司命撐著最后一口氣,兩眼冒淚花的求饒,“在淮南山呢……”
話落,他就被謝長臨拎著領落到了淮南山上。
謝長臨垂眸猶豫了一瞬,記起這個地方。
他曾在此隨手點化了一只沒住雷劫的小貓。
“曾尋了你百年,還散盡修為只為換和您的一世緣。”
司命這樣說著,對上了謝長臨帶著幾分殺意的眸子。
“一世緣?就那麼幾個月你竟耗了千年修為?”
誰看了不罵司命一句黑心賣家?
司命沒法反駁,只得移開話茬,“此時被我放在的第三只眼中聚魂呢。”
金瞳貓雖說是低級小妖,可那第三只金瞳眼可是貨真價實的寶貝。
他當時確實厚無恥的向迢迢討了的第三只眼,騙說是要救人,其實是為了今日做準備,誰知道那姑娘眼睛也不眨的就將上最寶貴的東西剜出給了他。
那一刻他就在想,這次或許真的行呢?
下凡那次迢迢滿眼絕的說帝君歷不了劫的。
司命當時猶豫了,強忍著沒告訴。
帝君的百次劫中,他一次都未曾上過凡間給他安排好的人。
至多便是如李婉兒那般,勉強在外敲敲門的。
許是天時地利人合,亦或命定姻緣,謝長臨此番一生太過困苦,也因江妧的是世間獨一份熾烈。
終是燒進了謝長臨的心里。
說是歷劫失敗,實則是功了。
從前那百次才是失敗。
這不,剛回歸神識就提著刀來了。
司命弱弱的著涼颼颼的脖頸,“帝君,您還是先去洗髓池泡一泡,待百年歸來,便能看到迢迢安然無恙了。”
謝長臨縱是帝君,歷劫犯下的殺孽也是得到懲罰的。
洗髓之痛非常人能忍。
不得不說司命此次寫了一手好本子。
一個洗髓需百年,一個聚魂要百年。
次后這二人再相見不就有人終眷屬了?
謝長臨線抿,他方才醒來之時,到了從心口傳來的,未有過的麻麻的疼痛。
一如在凡間走后那看似短暫卻極其漫長的一年里,思念的緒鋪天蓋地朝他涌來。
可又來不及多想,沒時間細細,只剩一個念頭,想找到他的迢迢。
如今站在這淮南山上,他有些拿不定了。
“……可會怪我?”
司命微微抬眼,卻看不清他眸中的晦。
似是有些艱難的問自己,“可會忘了我?”
司命簡直要跪了。
按帝君的子,就算迢迢真的忘了他,也不該退吧?大不了再讓一次不就好了嗎?
他是誰啊?從開天辟地活下來的神啊!
縱是無所不能的天神,嘗到的第一反應終是懼。
他只能深沉一句,“看造化了。”
謝長臨一掌拍他頭上,轉,嗓音清冷,“讓凜子覺洗好脖子等我。”
神明的百年不過一晃眼。
淮南山上的扶桑樹開出朵朵金炫目的花來,降春使澤撒下一片春雨,帶來萬復蘇。
一白流沙的迢迢正懶洋洋的撐著腦袋和大樹爺爺對坐下棋。
“迢迢,棋藝進步不呀。”
大樹爺爺擼著長白的胡須,笑得開懷,卻見對面的小貓心不在焉的盯著漫山的扶桑花出神。
“在想什麼?”
迢迢微微回神,眸中暈開星星點點的笑意,揚輕聲道,“我在想,我的長臨什麼時候來能接我去看流蘇花開。”
八卦的星使都在津津樂道的傳,那位永安帝君的生發芽了。
司命說,他沒有忘。
很巧,迢迢哪怕是魂飛魄散了也沒有忘。
既然都舍不得忘,那極其確信,謝長臨是一定會來接的。
這次,還有很多時間去等。
——“迢迢。”
清冽的嗓音從后傳來,停頓了片刻,帶著幾分晦的不安。
“我干干凈凈的來接你了。”
一如他曾經問過的。
“你可……還要我?”
迢迢一怔,沒有立刻回頭,朝樹仙爺爺咧開,笑得明,“爺爺,他來了。”
他和漫天春華一起來了。
迢迢起,提著擺向那位剛從洗髓池中出來,一襲白如雪的年懷中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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