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回程車裏,傅明岑麵無表的聽著前方父母的咒罵聲。車是傅忖平親自開的,沒有司機,杜婉娟坐在副駕駛座上。
“老爺子真是太過分了,就這麽寵著傅容兮,連自己親生兒子都不管。”杜婉娟說的比較委婉,但目的明確,就是為了挑撥離間。
果然聽了這話,傅忖平氣得青筋暴起,“誰知道那個孽畜給老爺子灌了什麽迷魂湯,又是幫他帶兒,又是維護他的。早知道,當年他媽死的時候,就該把他一起送下去。”
這話傅明岑有些聽不下去了,在他們即將進行更慘絕人寰的咒罵時,他咳了一聲,“停車。”
杜婉娟仿佛才意識到後座還有他這個人,連忙討好道:“阿岑,你怎麽了?”
“清淨一會。”話音落,傅明岑邁開下了車,將傅忖平夫妻兩的聲音隔絕在耳後。
勸說無效後,傅忖平最終還是將車開走了。
傅明岑站在原地發了會呆,一輛黑賓利從旁急速而過,雖然一閃而過,卻並不妨礙他看清裏麵的形。睡覺掛起一玩味的笑容,隨手招了輛出租車,跟了上去。
等到了目的地後,傅明岑玩味的笑容才去,換了嚴肅。
他們來醫院幹什麽?
傅容兮和季煙坐在急救室外麵,小丫頭張的握著的角,糯的聲音抖道:“媽媽,太爺爺會不會有事?”
小丫頭和老爺子相了這麽長時間,親眼看著老爺子在麵前倒下,到的驚嚇也不小。將小丫頭抱起來,輕的拍著的後背安道,“太爺爺不會有事的,他還要看著然然長大呢。”
“嗯。”小丫頭將頭埋媽媽的懷中,到溫暖,心裏的害怕才減輕了幾分。
太爺爺一定不會有事的!
過了兩小時後,急救室的門才從裏麵打開,塵率先走出來,揭開口罩走向傅容兮:“爺爺是了刺激,急火攻心,暫時離危險了。”
傅老爺子轉到普通病房,季煙抱著孩子跟了上去。
塵卻將傅容兮攔了下來。
“爺爺沒有大礙,你自己的事也該多注意注意。”塵目冷冽,在季煙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最終還是沒忍心將昨晚的事說出來。
傅容兮自然知道他想說什麽,微點了點頭,“孟雨玲走了嗎?”
“嗯,過段時間我也過去了。”塵說話時麵無表,耳卻悄悄泛紅了。
他們能有進展就好。
傅容兮到病房時,屋裏多了個不速之客,他蹙了蹙眉,想出去已經來不及了。
“我就說嘛,大哥這要是真有問題,早就想辦法瞞得死死的了,怎麽會公之於眾。虧我還特意將複健訓練計劃整理了一晚上,看來是用不上了啊。”傅明岑似笑非笑的開口。
不過是為了引難捺不住的傅忖平回來,他目的已經達到,這殘疾裝不裝都不重要了。況且他從來沒有親口承認過,他患殘疾。
“站累了,坐幾天,有問題?”
傅明岑:“這倒沒有,爺爺怎麽樣了?不會是被爸媽給氣的吧?”
“以後讓他們在爺爺跟前湊。”傅容兮算是給了肯定答案。
傅明岑了鼻子,以他媽爸那個,這趟回來的目的是什麽,讓他們不見老爺子,估計難。
見他不答,傅容兮也懶得搭理他了,抬腳越過他走到老爺子病床前。
一時之間,病房裏安靜得隻剩下呼吸聲。就連小丫頭都敏的握著的角,睜著一雙大眼睛,滿是疑的看著。
“你們兄弟關係不是不和嗎?”季煙狐疑道,這看樣子和諧的啊。
傅容兮言簡意賅:“大方向不變,小方向隨機應變。”
季煙:“……”簡直辟。
傅明岑沒吭聲,算是默認了。
傅明岑雖說對傅氏虎視眈眈,但對傅老爺子倒的確是真心實意關心的。一直到老爺子蘇醒之前,他都一聲不吭的坐在病房裏等著。麵上雖然沒有表現的太厲害,眼底的焦慮卻沒有作假。
老爺子在兩個小時之後,才緩緩睜開眼睛。白的芒讓他有些不適應,閉了閉眼後,再睜開發現病房竟然坐了不人,臉變得和了許多。
兒孫繞膝,他所期盼的也並不多。
“太爺爺,你醒了。”小丫頭最先發現,急急忙忙上前,出小手掌煞有介事的了老爺子的額頭,還細心的拿出巾幫他了額頭上的汗珠。
“爺爺,你現在覺怎麽樣?”傅容兮和傅明岑幾乎是同時開口,說的話也是如出一轍,兩兄弟對視一眼,而後若無其事的移開了目。
看著兩兄弟這般模樣,傅老爺子角的笑意加深,“沒事。”
“你要是還有哪裏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傅容兮眼底難掩張。
傅明岑角勾起興味的笑意,對他這樣子倒是有幾分詫異。不過,他從小跟著傅老爺子長大,這麽張兮兮的,又覺得並不稀奇了。
“老爺子,你可得撐下去。你要是不在,大哥可就要孤軍戰了。”
一句話,讓原本溫馨的氣氛變得有些僵,傅容兮冷眼過來,傅明岑不懼反笑,“大哥,我這是關心你呢。我爸媽虎視眈眈的,你還看不出來嗎?”
“那又如何?”傅容兮毫不懼,眼中閃著某種興。
傅明岑頓時覺得氣勢矮了一截,切了一聲,移開了視線。目落在一旁未出聲的季煙上時,他的眼神又變了變,最終低下頭。
他這個反應落在傅老爺子眼中,頓時警鈴大作,“容兮啊,你去問問塵,我能不能出院。”
說著,傅老爺子對他使眼,意思十分明確。就是想支開他們,留傅明岑單獨說話。
傅容兮麵不愉,顯然對傅明岑並不放心。
但傅老爺子眼神堅定,並沒有轉圜的餘地,他歎了口氣,將兒抱起來,拉著季煙的手,走出了病房。
而他們後,看著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傅明岑整張臉都黑下來。
似笑非笑的看著傅老爺子,“我親的爺爺,你這是在警告我,是嗎?”
傅老爺子沒有正麵回答,“阿岑,當年的事過去這麽久了,你該放下了。”
“所以?”傅明岑挑眉,眼中眸暗沉,猶如風暴前的海麵。
傅老爺子咳了兩聲,苦口婆心的勸道,“阿岑,你從小和父母在一起長,而他什麽都沒有,如今好不容易修正果,你能不能放過他。”
“嗬,是誰放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