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厲橙絕對不會知道, 他已經「單方麵」為了衛熔的件，還被衛熔的弟弟在暗中視jian……不對，監視。他隻是覺得今天上課的時候後背涼涼的, 好像有什麼人一直鬼鬼祟祟地盯著他。

課上到一半, 厲橙實在忍不住了, 猛地回頭，想要抓到那個窺他的人――除了嚇到坐在他後麵的omega小生以外，並沒有任何收穫。

厲橙一直很信賴自己的直覺，他覺得肯定有問題。

他沒忍住在課堂上頂風作案, 掏出手機，給小弟發訊息。

粒粒橙：大黃, 在嗎？

泳池浪子小青蛙：厲哥我在！

粒粒橙：我來初中部辦點私事兒, 但是總覺有人在背後看我, 你幫我調查一下。

泳池浪子小青蛙：……厲哥，我怎麼調查啊？

泳池浪子小青蛙：我又不是監控探頭, 沒這個能力啊！

泳池浪子小青蛙：[委屈].jpg

泳池浪子小青蛙：而且, 厲哥你這麼英明神武, 有人在暗中崇拜你，又不敢靠近，隻能關注你，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粒粒橙：……嘖, 你這麼一說, 還對的。

粒粒橙：確實, 怪我太優秀了。

厲橙被黃葉倫說服了。他如此完，這群初中小屁孩沒有見過像他這樣長得漂亮又能力卓絕的omega, 有那麼一兩個暗他，也是人之常。

他正得意著, 忽然一道影停在他課桌前，擋住了他頭頂的線。

厲橙下意識地抬頭一看……

……是蕭以恆。

蕭以恆手裡拿著講課的教參，臉上看不出一點表。

他平平靜靜地問：「厲橙同學，上課時間，你不好好聽講，手裡拿著什麼東西？」

厲橙今天穿了一件長袖衛，他手腕一翻，手機迅速掉袖口，藏得嚴嚴實實。他斬釘截鐵地回答：「是空調遙控！」

不就是比誰臉皮厚嗎，厲橙絕對不會認輸的！

全班同學：「……」

蕭以恆挑眉：「哦？你的空調遙控上掛了腕帶？」

厲橙臉不紅心不跳的反問：「是啊，老師你的空調遙控不是還帶殼嗎？」

兩人你來我往打了好一陣口舌司，全班同學連大氣都不敢出，盯著這兩位高年級的學長不帶髒字的吵了幾分鐘。

坐在最後一排的衛火火謹慎觀察了許久，然後翻開筆記本，提筆寫下一行字。

《厲O觀察筆記》x月x日

第一條：厲O和蕭A關係很差，今天直接在課上吵起來了，所以蕭A絕不可能是哥哥的敵。

……

第一週的兩節通識課結束，蕭以恆在下課時宣佈，從下週起，會由老師來為大家講述更專業的容。

班裡的小朋友們發出了一聲不捨的嗚咽。

「蕭老師……不對，現在下課了，我們該你師兄了！蕭師兄，我們喜歡聽你講課，你再多講兩節嘛！不要走！」

「老師比我專業得多。」蕭以恆搖頭，「你們不用擔心，我不會走，我是助教，每節課我都會在，未來的三個星期，我們還會見麵的。」

大家得到了他的許諾，這才放心。厲橙想，哦豁，蕭以恆還歡迎的嘛，就連這群初中小屁孩也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

放學後，厲橙正要離開，卻見教室外出現了一個娉婷的影。

同為助教的許茵茵懷中抱著課本，等候在教室門外，落落大方地看向講臺上的年：「蕭以恆，你下課了？我有事要找你。」

話音剛落，班裡的學生們就發出一聲怪，大家拍著桌子起鬨，甚至有調皮搗蛋的alpha直接問蕭以恆：「師兄，這是你朋友嗎？你倆一起來做助教嗎？」

蕭以恆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他向許茵茵點點頭，跟著走出了教室，一同走向了備課辦公室。

厲橙盯著倆人的背影，耳邊不斷迴響著那句「是你朋友嗎」，心口有什麼酸的東西一閃而過。

這個師姐是怎麼回事？昨天找蕭以恆、今天還找蕭以恆，是蕭以恆的部掛件嘛，一見著他就黏上去！

若不是alpha，厲橙就要懷疑他們是不是真像同學們說的那樣，有著遠超普通同窗的關係……

……等等！

即使是alpha也不能掉以輕心啊！雖然AA非常罕見，但蕭以恆的父母不都是alpha嗎，如果蕭以恆像他父母一樣，也想找個alpha相伴一生的話……

腦中雜念叢生，在厲橙還沒意識到的時候，他的雙腳就替他做了決定，載著他走向了備課辦公室。

厲橙晚了一步，他到時，蕭以恆和許茵茵兩人已經進了辦公室，尚未關嚴的大門裡飄出了一兩句對話。

「你找我有什麼事？」

「其實昨天我就想告訴你。」孩子的聲音清脆悅耳，「蕭以恆，我是為了你，才報名當助教的。」

厲橙：「……」

厲橙：「？？？」

厲橙：「！！！」

他就知道，這年月，千防萬防，連alpha都要防！！

……

蕭以恆關辦公室的大門，轉看向後的許茵茵。

他麵冷淡，剛剛說出的那番話，並沒有在他心裡留下一漣漪。

兩人之間沉默了數秒，誰都沒有開口。

半晌，許茵茵長嘆一口氣，認輸：「好吧好吧，我就不該對你這個人抱任何希，如果換一個omega在這裡，聽到我那麼真意切的告白，肯定已經嚶嚶嚶地撲在我懷裡了！」

「……」蕭以恆道，「首先，我不是omega，我不會嚶嚶嚶地撲進你懷裡。其次，你的告白我上次已經拒絕了，難道你想反芻？」

「『反芻』這個詞也太難聽了吧！」許茵茵角了，「算了，我找你是有正事要說的。」

「嗯，你說。」

「其實我剛才說的是實話，我確實是為了你才報名當助教的，就為了能和你私下多說幾句話。」許茵茵遲疑了一下，最終為alpha的好勝心佔了上風。雙手合十，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我先和你道個歉，我那天去高三老師辦公室的時候，無意中聽到了你和你們班班主任的談話。」

蕭以恆放在側的手微微一。

許茵茵：「我聽到你們在聊冬令營誌願的事，你原本的誌願是『華城大學理係』，後來改了『外大學英語係』……我想問問，你最終誌願究竟是哪裡？」

許茵茵是高三（2）班的班長，績每次都卡在年紀前十，運氣好了能考進第七、第八名。

這種名校冬令營，是所有名列前茅的學生削尖腦袋都要鑽進去的。許茵茵從小的夢想就是當一名外專家，為國家做一份貢獻，外大學是夢寐以求的學府，英語係更是踏出第一步的重要基石。

但是，外大學的冬令營每年隻在他們學校招收一人，若蕭以恆同競爭的話，的贏麵非常小。這段時間一直輾轉反側，猶豫著要不要換誌願，實在憋不住，乾脆跑來直接問蕭以恆。

聽了的解釋，蕭以恆神有一的怔然，但很快就被遮蓋過去。

「你很喜歡當、搞政治？」

「外確實是政治，但絕對不隻是政治。外是『』是沒錯，但是當的重點不是往上爬、不是撈錢，是真正為國家出一份力。」許茵茵直率地說，「當然，我要說我沒有一點『出人頭地』的想法那是騙人，但我確實發自心的喜歡它。」

正因為發自心的喜歡，才會不顧一切的爭取。

他們已經高三了，即將邁過十八歲的人線。年之後，他們踏出的每一步，都必須是被自己的心所驅的，而不是被父母的意願所左右的。

蕭以恆垂下眼簾，遮住眼中的深思。

「你放心，」他沉聲道，「我的最終誌願不會是外大學。」

「真的？！」許茵茵差點跳起來，「你不會虛晃我一招吧？」

「當然不會。」蕭以恆說，「我從始至終，就沒想過要報那所學校。」

許茵茵舒了一口氣：「我就說嘛，你理這麼好，肯定喜歡理，還是華城大學的理係適合你！」

「你錯了。」蕭以恆出乎意料的否認，「我理好，隻是因為我智商高，不是因為我喜歡它。」

他擅長理，老師和家長也竭力培養他，但從始至終，他就沒有對理產生過任何興趣。隨著他拿到的競賽獎牌越來越多，父母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他也把真實的自己藏得越來越深。

最初他報名理冬令營，隻是隨手填寫了自己擅長的東西而已。

「……搞不懂你這種學霸。」許茵茵聳了聳肩，「總之，謝謝你啦，得到你的承諾，我今晚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

厲橙蹲在走廊上的一盆大盆栽後麵，咬牙切齒地看著備課辦公室的方向。

蕭以恆和那個A到底聊了什麼？居然要聊這麼久？

那個A是要告白嗎？會不會如狼似虎地撲上去，會不會對蕭以恆這樣那樣，那樣這樣？

厲橙越想越是心浮氣躁，恨不得一腳踹開辦公室的大門，把蕭以恆揪出來，問問他為什麼這麼不守A道，在其他人麵前肆意散發魅力。

班裡的小朋友喜歡他，同年級的A也喜歡他……厲橙酸溜溜地想，真搞不懂蕭以恆怎麼那麼能招蜂引蝶，他覺得蕭以恆就是平平無奇的一個Alpha，就算免費打包送給他，他還要掂量掂量要不要收下這個填房呢。

有句俗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厲橙並不知道，當他蹲在這裡捕恆的時候，就在走廊的拐角，有另外一道影，正在鬼鬼祟祟地捕他。

衛火火藏在消防栓後麵，裹自己上的紅外套，把自己從小煤氣罐兒改裝大滅火，然後他從懷裡掏出一個記事本，小心寫下一句話。

《厲O觀察筆記》x月x日

第二條：蕭A被一名師姐走，厲O埋伏在辦公室外，看樣子打算伏擊蕭A。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大門開了。

蕭以恆和許茵茵一前一後的走出辦公室，兩人之間氣氛平和，看不出來剛剛到底聊了什麼。

厲橙，把自己藏得更嚴實了一些。

可是他這麼一個大活人，躲在那幾片葉子之後，實在太惹眼了。

許茵茵眼尖：「厲橙，你躲在這兒幹嘛？」

厲橙一下跳起來：「誰躲了？誰躲了？我……我是看這植長得好，就是有點臟，我！」

說著，他把袖當作抹布，胡在葉片上蹭了蹭。

蕭以恆看破不說破，走過去，把那幾片可憐的都要快被撕破的葉片從厲橙手下拯救出來。他像是在哄一個為了求得關注而胡鬧的頑，用超乎尋常的耐心說：「好了，你再下去，葉子就要掉了。」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蕭以恆：謝邀，就是故意的），他的手指從厲橙手背上過，厲橙一怔，趕忙收回手，有些張地把手背在上蹭了蹭。

omega臉上帶著一抹薄紅，還好他偏深，看得並不真切。

淪為配的許茵茵十分多餘地站在旁邊，視線從兩人之間過，為生的敏天讓猜測到了什麼。

試探地問：「厲橙，你不會是特意守在這裡等蕭以恆吧？」

厲橙立刻否認：「誰說的？我都說了我是在欣賞植！」

「……」許茵茵想：果然啊果然。

這倆人要是沒一，那名字的後兩個字就倒過來念算了。

拐角，認真做間諜的衛火火提筆，又在本子上記下一句話。

《厲O觀察筆記》x月x日

第三條：厲O伏擊蕭A失敗，厲O被蕭A當場抓獲。

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