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經過十個小時的飛行, 搭載著數百名華國年輕運員的航班準時降落在了澳國機場。

落地時，太已經落山，可是酷暑仍在。他們上午才從數九寒天的華國首都離開, 現在就投夏天的懷抱, 這溫差讓不運員熱的滿頭是汗。

最要命的是, 他們還不能立刻換上短袖短。因為機場外有記者等待，所以隊裡要求他們必須穿著統一的禮服――一套帶有華國風格的立領盤扣正裝。

禮服都是量訂做，厲橙腰細，穿上小禮服後更顯得拔修長。隊隊員們看到之後兩眼放, 排著隊過來他的小腰。

厲橙防不勝防，在機場裡大呼小：「你們這群渣A給我住手！信不信我告你們擾？」

隊隊員一歪理：「你是隊長, 又是omega, 自然要犧牲小我就大我, 先讓姑娘們爽爽！」

關鍵時刻，周尖而出, 攬著厲橙的肩膀把他從孩堆裡救了出來。

孩們互相換了一個晦的眼神, 拖長聲音說：「哦~~既然周尖來了,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們一鬨而散，蹦蹦跳跳地跑去行李轉盤旁等行李去了。

厲橙抹了抹額頭的汗，心有餘悸地說：「周尖，幸虧你來了, 要不然這群魔頭纔不會放過我。不過們的話什麼意思啊, 什麼『不打擾』？」

周尖：「……」

司馬尖之心路人皆知, 也就厲橙不知道了。

他們取完行李後，又用了半個小時全大集合, 排隊走出機場。

機場外，早有等候在此,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旅客圍過來看熱鬧。在這異國他鄉，幾百名黑髮黑眸黃麵板的麵孔同時湧現，自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讓厲橙沒想到的是，除了方以外，居然還有當地的華人趕了過來，現在是全民自時代，每個人都舉起手機，一邊揮手一邊用母語和運員們打招呼。

運員們都很靦腆，看到鏡頭，都地低頭避開，隻有厲橙，大大方方地揮手點頭，毫不顧忌地散發著魅力。他長得又高又帥，一頭顯眼的金髮散地落在額頭，笑起來眉眼飛揚，是那種讓人過目難忘的漂亮。

接機的華人們不約而同地把手機鏡頭對準了他，還有人大膽地問：「小哥哥，留個微訊號吧！」

厲橙大笑：「微訊號沒有，銀行賬號要伐？」

他聲音太大，惹得助理教練趕過來提醒他不要說話，於教練更是隔著人群給他飛過來一記眼刀。

厲橙趕快給拉上了個拉鏈。

大車等在機場外，一行人魚貫上了車，又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顛簸，他們終於抵達了育中心。

澳國的育中心曾經承辦過奧運會，設施都是世界頂尖水平，就連運員宿舍都裝修得富麗堂皇。

宿舍是雙人標間，厲橙為遊泳隊唯一的omega，再次和跳水隊的陳淼拚房。住後，陳淼忙著佈置臺，像是一隻勤勞的小蜂――他把國旗在窗戶外掛好，又從箱子裡拿出福字、春聯、聲鞭炮和燈籠，把臺填的滿滿當當。

厲橙瞠目結舌，覺得他實在太誇張。

陳淼一叉腰：「咱們可是要在外國過春節，年味兒可不能呀！」

他們兩人都是男omega，但格截然相反，陳淼很喜歡佈置家居，之前他們的四人宿舍被他收拾得井井有條。而厲橙……emmmm……厲橙所有服都是團一團扔進櫃子裡的。

不過沒關係，家裡隻要有一個人會做家務就夠了。蕭以恆的服領口袖口永遠那麼乾淨，一看就是很會做家務的亞子。

待陳淼把新宿舍收拾完畢，時間已經不早了，兩個人商量了一下，換了運裝決定去餐廳吃飯。

飛機上提供的餐食並不好吃，最主要的是量太小，本不夠讓運員們塞牙。大家了這麼久，早就飢腸轆轆了。

育中心的自助餐廳是24小時營業，向所有運員和工作人員供應食，而且為了照顧所有運員的口味，更聘請了多國大廚，讓大家即使在異國他鄉也能吃到家鄉菜。

不過，厲橙是第一次出國，第一頓當然要先嘗嘗國外的特菜纔好！

厲橙和陳淼一人拿了一個大托盤，興緻地在餐廳裡閑逛起來。這道菜想吃、那道菜也想嘗，沒多久厲橙盤中的菜肴就堆了小山。

他們到的太晚了，晚餐的正餐時間已過，自助餐廳裡剩下的菜不多，而新的菜還沒有出爐。

厲橙看上了一份芝士h魚，餐盤中就剩下最後一塊，他拿起旁邊的夾子正要夾菜，忽然從旁出一隻手，直接把厲橙看中的h魚搶走了！

厲橙從來不是吃虧的格，他立刻說：「喂，先來後到懂不……」

話沒說完他就愣住了，因為搶他食的人，是一個白麵板棕頭髮的外國男孩！在他後，還站著其他材高大的外國人，有男有，但都是alpha。

那幾個外國人穿著不知道哪個國家的隊服，搶魚的那一個有著一雙灰藍的眼睛，他的視線掃過厲橙，又毫無波地移開，連一丁點抱歉的意思都沒有。

厲橙的英文很差，但這種時候肢語言就是最好的語言！

厲橙拉住那個外國人，指著他盤中的魚，又指指自己，強調：「my！my！」

那外國人一臉不耐煩地看著他，彷彿厲橙是在無理取鬧一樣，反問：「so what？」

厲橙：「what 什麼 what？my fish！my fish！你聽不懂啊？I， first！you，no.2！」

那外國人輕蔑地笑了一聲，嘰裡咕嚕地不知道說了一大串什麼，他打掉厲橙的手，像是到什麼髒東西一樣撣了撣肩膀，然後繞過厲橙就想走。

厲橙：！！

艸，他厲哥就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人！

都說外國的月亮比較圓，這麼看來外國的混蛋也更加欠揍啊。

陳淼拉住厲橙，勸他：「厲橙，別和他們吵架了，語言又不通。咱們要是惹出麻煩來，教練肯定會說咱們的。就一塊魚而已，給他們就給他們了，以和為貴嘛。」

「以和為貴這個詞不是這麼用的。」厲橙不肯讓步，「這件事本來就是老子占理，他們的錯誤，憑什麼讓我承擔後果？再說，今天你讓給他一塊魚，明天就可能要讓出一塊獎牌！」

「可……」陳淼還想說什麼，可厲橙已經追了上去，和他們繼續理論起來。

厲橙隻有一個人，還是omega；而對方卻有好幾個，全都是alpah。兩方人語言不通，但吵架的聲音卻越來越大。

陳淼怕他吃虧，連忙過去聲援他，但陳淼的英語水平也很差，他們同鴨講說了半天，整個餐廳的人都向他們投來視線。

就在這時，也來餐廳吃飯的周尖聽到這邊的靜，趕快跑了過來。

周尖在澳國待過很長一段時間，英語純屬流利沒什麼口音，他立刻-兩方的談話中，很快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厲橙：「周尖，他們說什麼？」

周尖：「他們說，他們拿魚的時候，沒看到你也想拿魚。」

厲橙：「放屁！我和陳淼那麼兩個大活人站在那兒，他們說沒看見就沒看見？你把我的話翻譯過去！」

周尖語塞，正當他遲疑之際，那個搶魚的人突然做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作――

隻見那人出兩手指，裝作用筷子一樣往裡刨食，同時他刻意瞇起眼睛，裡說著一連串的英語。

而他後的隊友們，也學著他的樣子，把眼睛瞇起來，甚至還有人用手指拉住眼角，把整個眼睛弄得又小又狹長。

周尖的臉瞬間就黑了，他怒目看向那幾個外國運員，一連串英語砸了過去，他語氣十分嚴肅，不知不覺間，alpha的資訊素也逸散出來，向著對方去。可對方人多勢眾，而周尖隻有一個人。

陳淼茫然問：「周尖，他們說了什麼啊？」

厲橙立刻打斷他：「這還用問嗎？這群sb肯定沒說好話！」

又是瞇眼睛、又是用筷子的，配上那賤兮兮的表，一看就是在刻意嘲諷他們！淦，之前厲橙就聽說過在國際賽場上會有種族歧視這種破事，沒想到現在就讓他們上了！

許多許多年前，華國人因為先天製弱、後天飲食結構和外國人不一樣，在賽場上一直拿不到出的績，在國際賽事上收穫寥寥，飽欺辱與嘲笑。這麼多年來，前輩們起直追，採用更科學的訓練和飲食方法，甩掉了東亞病夫的汙名，最終站上了世界之巔。

可是，即使他們已經用績證明瞭自己的能力，但是某些「高貴」的外國人，仍然從心底瞧不起黃麵板的華國人，種族歧視如影隨形。

厲橙冷笑一聲，一個箭步竄到了那人麵前。然後他舉起手，向著對方的鼻子砸下――

出乎意料的，厲橙並沒有揍上那人的臉，而是把一個東西扔到了那人的上。

至於那個東西――是一隻香蕉。

四周瞬間安靜。

周尖和陳淼盯著那隻香蕉，同時笑出了聲。至於那幾個外國運員，整張臉氣得通紅，表扭曲。

――在賽場上，給對方運員投擲香蕉，就是在嘲諷對方是未開化的猩猩，連一分都拿不到。被扔香蕉的人，都是髮濃、格高大的男運員，而那名挑釁厲橙的運員，胳臂上的髮都連到手背上了，他可太適合吃香蕉了！

厲橙挑了挑眉，以暴製暴向來是厲哥的強項。

……

餐廳的鬧劇很快就傳到了組委會的耳朵裡，兩國運員在大庭廣眾之下吵架，這種事必須嚴肅對待，組委會立刻通知兩方教練，要求他們儘快給一個答覆。

當天晚上，厲橙和周尖被到了於教練的宿舍。

於教練表嚴肅（不過向來一張兇的臉），問他們究竟是怎麼回事。

說：「那位男運員說，你向他扔香蕉，對他種族歧視。」

厲橙不屑地「切」了一聲。

那混蛋真是不要臉，顛倒是非、惡人先告狀也就罷了，還說厲橙種族歧視？拜託，說他是猩猩那種族歧視嘛，明明是在陳述事實。

周尖想要解釋：「教練，是他們先……」

於教練：「周尖，我沒問你話，你不要替厲橙回答。對方運員說的很清楚，是厲橙先和他們吵架，也是厲橙向他們扔香蕉的，所以我現在隻想聽厲橙解釋。」

厲橙聳了聳肩：「我沒什麼好解釋的。他們搶了我的食，還嘲諷我們眼睛小、用筷子，要說種族歧視，也是他們先犯賤的吧？而且餐廳裡到都是攝像頭，隨便調一個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於教練冷冷地說：「以你的格，如果真的是你占理，你應該衝上去揍他們一頓，而不是隻給他們扔香蕉。」

厲橙：「我又不傻。他們那邊五個alpha猩猩，我們這邊隻有三個人，我算一個戰力，陳淼是omega，小胳臂小算他0.1個戰力，周尖勉強算個0.8，我們加起來才1.9，我是瘋了才和他們打起來？」

周尖：「……我為什麼是0.8？」

厲橙憐憫地看了他一眼，沒回答。

厲橙把話說清，剩下的就等於教練「審判」了。

於教練沉默地聽完，麵無表地開口：「不錯，厲橙你終於長腦子了。」

厲橙：「……」

於教練：「看來你在集訓的兩個月裡，沒有長，知道讓腦子比拳頭先了。」

厲橙：「……」奇怪，雖然於教練在誇他，但這話他聽著怎麼怪怪的啊。

周尖問：「所以我們不需要寫檢查？」

於教練莫名看他一眼：「寫什麼檢查？」

周尖：「我們和其他國家的運員發生衝突，還鬧到組委會那裡，不需要寫檢查嗎？」

「組委會那邊我早就解釋過了。」於教練語氣淡淡地說，「我和他們說，banana在我們國家讀作『香蕉』，香蕉就是『想』，意思是想朋友。厲橙給他們扔香蕉，就是想和他們朋友。種族歧視是什麼？香蕉不知道。」

厲橙實在沒忍住，給於教練啪啪啪啪鼓起了掌。

論睜眼說瞎話的本領，果然還得看老薑！

「好了厲橙，我今天你來，還有一個重要訊息要告訴你。」於教練把話題引回正路。

厲橙連忙問是好訊息還是壞訊息。

於教練終於出了一丁點笑模樣：「對於你來說，是個會讓你滿意的好訊息。」

「什麼好訊息？」

「那個在餐廳挑釁你的澳國運員，也是自由泳選手，而且也專攻自由泳短程。在這屆比賽中，他報名了兩百自和一百混合接力，與你的專案一模一樣。」

厲橙眼眸睜大，一狂喜攀上了角。

於教練果然瞭解他――能在賽場上用績親自打敗那個香蕉男，這絕對是世界上最好的訊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