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以檸嚶嚀出聲。
晏析太清楚的。
耳后的敏亦被照顧到,林以檸小聲抗議,「不要弄了……外婆會聽到的。」
手腕卻被扣住。
「那你小聲一點。」
「……」
冷的南方冬夜,晏析出門打了一趟水,又找來干凈的巾。
林以檸許是累極了,整個人綿綿一點力氣沒有,懶懶地窩在被子里,任晏析幫清理。
房間里只亮著一盞臺燈,晏析先用溫熱的巾幫林以檸拭干凈,又將床單上的粘膩理掉,才端著水出了房間。
林以檸在被子里,全程一不,連掀起眼皮的力氣都沒有。
片刻,晏析回來,看了眼手機,已經凌晨兩點了。
他將房間里的燈關上,挨著林以檸躺下,將重新撈進懷里,又手探到林以檸背后,檢查后的被子是不是蓋嚴。
林以檸怕冷。
許是重新汲取到了溫度,林以檸下意識地近熱源,像只慵懶的貓咪一樣進晏析懷里。
耳邊響起孩子淺淺的呼吸聲,還有時不時的囈語。
晏析沒聽清。
「要什麼?」
林以檸在他頸窩蹭了蹭,喃喃道:「要你的……棒棒糖。」
作者有話說:
下一更晚上六點~
第079章
梁琴葬在蘇市南郊的公共墓園。
新年時間, 來掃墓的人很多。林以檸和晏析來得早,捧了一束梁琴生前最的百合花,走到墓地的時候, 卻到了一個不算特別的人。
梁琴以前在舞蹈學校的同事, 林以檸他李叔叔。
乍然面,男人顯然還有些尷尬。
林以檸沖他點點頭,「李叔叔,過年好。」
「你好。」
男人蒼老了許多, 眼角有明顯的魚尾紋。
「您來看我媽媽?」
「是。」
林以檸輕嗯了聲, 「謝謝您。」
簡單的寒暄過后,男人便告別,林以檸看著他走遠的背影, 想起從前的梁琴,也想起林橋和晏璐清。
其實關于媽媽和這位李叔叔, 林以檸是聽說過一些的, 甚至有一段時間, 在等梁琴某一天來和說, 媽媽又給你找了個新爸爸。
但始終沒有。
后來梁琴生病,對方也來找過, 卻被那時候緒極端的梁琴趕了出去。
再后來, 在梁琴的葬禮上, 林以檸又見到了這位李叔叔。
聽說,他這些年一直單。
梁琴也好, 林橋也好, 他們當初失敗的婚姻, 林以檸無疑是最大的害者。
而之后的這些年, 他們又在用同樣的方式保護。
林以檸吸吸鼻子, 眼角微紅。
墓碑上梁琴的照片還是年輕時候的樣子,照片被拭得很干凈。
林以檸將站著水的百合放在墓前,「媽媽,過年了,我來看看您,您看,我還帶了一個人來。」
晏析走上前,跟在林以檸邊,「阿姨,我是晏析。」
林以檸轉頭,眼底盛著笑,「我媽媽是不是特別漂亮?」
「是。」晏析點頭。
冷風裹挾著,清寂的墓園里,似有人在唱安寧的頌歌。
從墓園出來的時候還不到九點鐘,距離中午吃飯的時間還早。
林以檸問晏析要不要去其他地方走走,可以帶他領略一下蘇市的風土人,說著說著又想起,這人曾經也是在蘇市待過的,在清池中學念過書,雖然只有不到短短的半個學期。
「你當時怎麼會來蘇市念書?」林以檸問。
「我媽媽的本家在這里。」
原來如此。
晏析見林以檸的心似乎不太好,猜想是和梁琴有關系。
「阿姨后來是因為什麼病過世的?」
「肺癌晚期。」
晏析沉默。
他是醫學出,知道這個病瀕臨晚期時,病人會遭什麼樣的痛苦。
「所以你后來轉去學了護理,主攻臨終關懷這個方向,也是因為阿姨?」
「嗯。」
當疾病折磨,生命瀕臨盡頭的時候,有太多的痛苦和不堪。
林以檸曾經看到過一句話:用溫的方式,讓生命更有尊嚴地「謝幕」。
晏析牽著林以檸的手,手指收。
「其實當初,如果我繼續留在醫療行業,我可能也會選擇這個方向。」
林以檸微訝,旋即又想起當時確實看到過,晏析在了解這方面的容。
也記得,晏老太太和提過,晏析學醫,也是因為他媽媽。
因緣際會。
神奇的相似。
林以檸:「那阿姨是……」
「也是癌癥。」
新年聊這樣的話題似乎過于沉重。
*
從墓園出來,林以檸和晏析打了一輛車。
「師傅,麻煩去恒盛廣場。」
今天中午的同學聚會,就是在恒盛廣場的明月樓。
「時間還早,我們要不要去看個電影?」晏析問林以檸。
「也可以,那邊剛好有一家電影院。」
蘇市的冬天異常冷,林以檸和晏析到恒盛廣場的時候,沉沉的天空飄起了小雨。
「快一點。」林以檸拉著晏析,往商場的方向一路小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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