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天牢在哪,本想請趙老將軍派人引路。”施云琳道。
靖勇王“哦”了一聲,道:“有些遠。上來吧,本王送你們一程。”
言罷,他便放下了垂簾。
施云琳有些驚訝他的好心,疑向沈檀溪想問的意見,卻見沈檀溪蹙眉凝思不知道在想什麼。
“姐姐?”
沈檀溪回過神來,問:“上車嗎?”
施云琳想了想,帶著沈檀溪登上了馬車。
靖勇王坐在最里面,閉目養神。施云琳一行幾個人登上馬車,道:“多謝靖勇王。”
靖勇王睜開眼,視線在沈檀溪上多停留了一息,道一句“客氣”,復合上眼。
靖勇王一路都沒睜眼也沒開口,直到馬車停在天牢前,他吩咐手下:“帶大將軍夫人進去。”
他又看向沈檀溪,問:“周夫人也去嗎?”
“不,我去思鴻寺。”
“哦,”靖勇王攥著指上的扳指,“更遠了,要走很久。送你?”
“多謝王爺好意,不用了。”沈檀溪跟著施云琳下了馬車。
靖勇王笑笑,倒也沒執意,收回目,令車夫驅車回府。
施云琳讓也青陪著沈檀溪,則是帶著又綠跟著靖勇王的侍衛走進天牢。
天牢里森森,到都是鮮的腥臭味兒,時不時還能聽見犯人的刑的痛苦哀嚎聲。
這樣的氣氛搞得施云琳心里有些張,著頭皮往里走,直到走到最里面的一間牢房。
周圍黑漆漆,瞇起眼睛往里去,只約看見亓山狼低頭垂手坐在地上的形。
牢房的門被打開,亓山狼抬眼,看見施云琳上的他的氅的時候,明顯目凝了凝。
施云琳讓又綠在外面等候,一個人走進去。獄卒重新上了鎖,暫時也將施云琳鎖在牢房中。
亓山狼抬頭盯著施云琳,沒說話。施云琳莫名有點張,提著沉甸甸的食盒走到亓山狼面前,將食盒放在地上,打開。
“今天是小年,給你帶了些吃的來。”施云琳將東西擺出來,才發現亓山狼的雙手鎖著鐵鏈。
施云琳微怔,想起曾經在亓山的時候,嫌剛烤好的燙手,亓山狼便撕下一條條喂。
拿起筷子,夾了牛遞到亓山狼邊。
亓山狼詫異地看了一眼,什麼也沒說,張吃了。
施云琳也不再說話,一塊一塊將喂給亓山狼,直到將帶來的所有東西都喂亓山狼吃下。
牢房里很暗,施云琳看不真切。拿了帕子,湊到亓山狼面前,去幫忙拭他上沾到的一點油漬。
將弄臟的帕子折起來,忽然不知說什麼。
“快過年了呢。”施云琳沉默了一會兒,“你什麼時候回家?”
亓山狼終于開口:“你想回家?”
施云琳點頭。
亓山狼站起,抬手用力在鐵欄桿上一摜,手腕上沉重的鎖鏈碎裂。他再用力一踹將牢門踹開,整個天牢跟著晃。
他邁出牢房,回頭看施云琳:“走啊。”
第37章 037
第三十七章
牢房里沒有燈黑漆漆, 狹長走廊里倒是掛著盞發昏的燭燈,照著亓山狼面無表的臉龐。
施云琳愣愣看著他反應了一會兒,才悶悶不樂地甩了甩發酸的手腕——亓山狼飯量大, 一口一口喂他吃東西,重復的作讓手腕有一點酸疼。
施云琳沉默地將食盒收起來, 跟在亓山狼后, 往外走。
走廊里的兩個獄卒看見亓山狼大搖大擺從里面走出來, 兩個人對視一眼,麻利地閃躲進一間牢房里,全當什麼也沒看見。
一路上再遇見獄卒,也是個個低頭轉,對亓山狼的離開假裝不知。
施云琳提著空食盒,無聲輕嘆。覺得自己真是白跑一趟,多余得很。
走出天牢, 外面燦烈的暖和天牢里的黑暗形鮮明對比, 甚至有些刺眼。施云琳下意識地駐足閉上眼睛緩一緩。再睜開眼時,眼前是亓山狼俯近探究的眼睛。
施云琳向后小退了半步, 將手里的食盒遞給又綠, 讓先回去了。
“要回亓山了嗎?”施云琳問。
亓山狼點頭。
施云琳心里卻不愿意。今日是小年, 想和家人在一起,更何況母親和柳嬤嬤給做的新裳都還沒來得及穿呢。現在就回亓山, 更是來不及帶走新。越想心里越無語, 后悔往天牢跑這一趟。
垮了臉, 不不愿地說:“明天吧……”
亓山狼再點頭。
施云琳因為他的爽快而愣住。心里很快又歡喜起來,角翹起來。不再跟在亓山狼后面, 快走了兩步,走在他邊。
回長青巷的路上, 經過一個占地不大的街市,零星開著幾家鋪子。正是中午,幾家餐鋪正飄著香,勾人饞蟲。
距離長青巷還遠著,等回去的時候肯定已經過了飯點。施云琳轉頭看向亓山狼,慢吞吞地探手,攥住他的袖角輕輕搖了搖,亓山狼低頭側眼看向。
“剛剛那些東西你肯定沒吃飽的對吧?我們去吃面吧。”
亓山狼看著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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