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握亓山狼的手,拉著他往外走。“走啦,別讓母親們等我們太久。”
兩個到了廳房,付文丹正和沈檀溪在說話。瞧見他們兩個過來,也青趕小跑著去廚房,和柳嬤嬤一起端早飯過來。
早飯端上來。施云琳發現有烤、烤鴨、肘子,甚至還有一只烤羊。原先們幾個口味都清淡,早飯幾乎不葷腥。
施云琳笑:“今日倒是盛。”
柳嬤嬤趕忙順勢接話:“皇后特意吩咐的。家里沒有備著那麼多,天還沒亮,和我一起去市場買回來的。”
付文丹看了柳嬤嬤一眼,示意不要多。
施云琳轉眼看向亓山狼,見他拿著筷子正在吃東西。便對母親說:“母親你不用給柳嬤嬤使眼,他聽不懂的。”
施云琳轉眸向亓山狼,將話說得直白:“我們平時不吃這樣,都是給你準備的。”
亓山狼抬眼看,說:“我聽得懂。”
施云琳一愣,反倒不知道說什麼了。輕哼了一聲,自顧吃東西去了。
亓山狼有些無語。他不聽人說話,所以就不去聽。沒聽自然就不懂。這不代表他真的聽不懂別人說話。他發現在施云琳眼里,他好像是個傻子。
不過亓山狼又發現,好像是因為施云琳在他耳邊絮絮說了太多的話,他聽人話聽得多了,如今對些歪歪繞繞的長句子也不需要反應時間了。
一頓早飯也吃不清閑,又陸續有賓客至。也青和柳嬤嬤也不吃東西了,幾乎守在院子里。
好在宿羽很快就到了。
慶功宴有三日,昨天第一日亓山狼只是了個面,待了不到半個時辰。后兩日都不會去,這些大臣和京中無權的顯貴世家們都跑到這里來了。
宿羽瞧著堆滿院子的賀禮,讓人全抬到大將軍府了。他又大手一揮,直接令人在這里擺了宴桌。
小院子不大,一張張宴桌擺在了院外,鋪滿了整條長巷。院子里還算清凈,院外的巷子卻開始觥籌錯起來。
付文丹有些憂慮,將施云琳拉到一邊。愁道:“宮里那邊這兩日還辦慶功宴嗎?這大臣和世家、百姓都跑到這邊來,讓宮里怎麼想?你那夫郎若是真的要掌權控傀儡皇帝便也罷了,可我瞧著他不是那樣的人。”
施云琳也很憂愁。和亓山狼單獨在一起的時候,被重逢的甜環繞,讓沒有去想太多事。此刻倒是愁爬滿心頭。
昨日母親遇難,張懼怕之時,施云琳想過哄亓山狼造反。可冷靜下來,又不愿如此。
不愿意亓山狼背上反賊的千古罵名,也不愿意利用他。更是因為知道亓山狼不屬于積堆尸的玉階之上,山林大海才是他的家。
可是另一方面,他確實太耀眼,就算他沒有反意,亓國皇室也不會放過他。
施云琳憂愁地向亓山狼。他和宿羽立在檐下,宿羽正在不停地說話。施云琳忍不住去想,比起聽那些謀與謀,他可能更喜歡聽山林里的風聲。
宿羽稟完了事,最后道:“對了,昨天讓我查的人什麼名字來著?我沒聽清。什麼雨?”
亓山狼昨天說得快人又很快走了,宿羽沒聽清。
“不用查了。”亓山狼轉頭,尋找施云琳的影。
付文丹已經進了屋,施云琳一個人坐在院墻下的長凳上。姹紫嫣紅的鮮花沿著院墻肆意生長,坐在花墻之下,垂眸凝思。忽地抬眸過來,那滿墻的花草瞬間黯然失。
亓山狼大步朝走過去。
瞧著他走來,施云琳彎,角抿出和的笑。亓山狼在邊坐下,施云琳微微偏過頭,靠在他的手臂。
一墻之隔,外面傳來熱鬧的慶賀聲。落施云琳的耳中,聽不出多喜悅,只覺得吵鬧。問:“還沒問你,怎麼突然回來了?朝野都以為你會一鼓作氣,再攻幾座魯國的城池。”
“怕死。”
施云琳呆住。萬萬想不到會是這個答案!不敢置信地坐直子,愣愣著亓山狼。
亓山狼十幾歲時被趙興安騙下亓山。趙興安哄騙他,若揚名萬里,就能找到他的父母。那時他年信了,卻又不僅是因這謊話。
他確實喜歡廝殺的痛快。
養他長大的狼群早就不在了,他活了太久,于廝殺搏斗中驕傲地結束生命。
生,是為了燦爛地赴死。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有了太多的牽絆。
他盯著施云琳的眼睛,問:“我為了亓國去屠殺魯國的意義是什麼?”
意義,是施云琳教會他的詞。
他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征戰的意義。他生于山野,從未將自己當過亓國人。如果驅敵是為了保無辜子民平安,那麼搶別國的城池又是為了什麼?
因為弒殺,他曾甘心為刀。
現在,他不愿意再做亓帝的刀。助亓帝滅魯,然后呢?再陷亓帝的算計謀里?他今日滅了魯,明日亓帝就會向他刀。
赴死的人開始畏死,將不再甘愿走進卑劣陷阱。
良久,施云琳輕輕點頭,雙手握在亓山狼的手腕上,認真地說:“去做你想做的事,我們回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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