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風月趴在蘇何聞懷里哭得很厲害。

五歲離開媽媽，一個人跟著鬼生活。

鬼不是人，只能教遇到什麼事要做什麼，無法幫做什麼。

五歲的學會了撒謊，好不容易租下了一個破舊的城中村單間房。

寒冬里，聽著鬼說怎麼洗菜，小手凍得通紅。

都沒有灶臺高，踩著小凳子笨拙的炒著青菜。

經常會切菜切到手、炒菜燙到手，哭著找媽媽，又知道不能到外面哭，別人會把送去警局。

然后警察叔叔會幫找到‘家人’，媽媽千辛萬苦把送出來就白費了。

就這樣一個人努力的生活著，假裝家里有大人，只不過他們太忙，又假裝自己是一個很天真很開朗的小孩，不房東看出什麼端倪。

“有時候房東也會懷疑，然后我就會悄悄給他個臨時的見鬼符。鬼就假裝在廁所里喊：“月月啊，把桌子上的錢拿給房東。”

“所以，我一直沒有餡哦……”

與風月被蘇何聞攬著，周圍都是他的氣息，讓人安心的氣息。

不知不覺放松，心漸漸好轉。

哭出來好像就好了。

蘇何聞抬手了后腦勺，說道：“你很棒。”

他不由得想起粟寶。

“我妹妹小時候也是這樣的，快被養父打死了，我爸和叔叔們找到的時候奄奄一息。”

“這世界不公平的事總會很多，但大自然又會神奇的使其達到一個平衡，也就是我妹妹說的天道好回……”

與風月鼻音重重的嗯了一聲。

是啊，天道好回，那老頭的報應就是。

“我每天都拼命學本事，畫的符也越來越厲害。我第一次裝著無辜的樣子送一張符到雇主手里，拿了十萬！……”

雇主以為背后有很厲害的人，本不敢造次，一次給了十萬現金。

與風月終于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是什麼意思，生活中的諸多不便利也因為金錢而解決。

“我租了高級的小區，有錢別人都不會問什麼，他們自己就幫你找好了借口。”

總有辦法解決面臨的困難。

“然后我上了小學，績很好。”

“我的畫符晉級到更高的水平，天的時候鬼會來接我，所有人都能看到鬼，讓他們認定我是有家長的孩子。”

就這樣艱難的熬到了十歲，一下子變天了。

阿含門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找到了和媽媽之間的脈聯系，用殺媽媽的辦法回去。

“我回去的時候老頭早已等著我。我看到了死不瞑目的媽媽，就那樣手腳被打斷，彎曲不正常的角度……”

與風月瘋了，為了搶回媽媽的尸，是殺了他們幾個人。

“我不是故意要殺他們的。”與風月紅著眼眶：“我媽媽已經死了，他們卻還想燒我媽媽的魂魄，以此我就范。”

“我聽到我媽撕心裂肺的喊聲，喊著讓我走。”

可怎麼會走呢？

開啟狂躁模式的已經魔，只有帶走媽媽這個念頭。

“最后陪了我五年的鬼也折損在那里了，我媽也魂飛魄散了。”

換來的是打傷老頭，逃離阿含門。

從此后銷聲匿跡，浪跡天涯，為了偽裝和藏匿，躲進了有無數同齡孩子的學校里。

“小孩年紀到了卻不去上學，容易引人注意。”與風月道：“我就這樣上完初中、高中，考上大學，表面上跟一個正常人沒有什麼兩樣。”

“但我要掙錢，在這個世界，實力的衡量標準還是看他有多錢——有錢可以請高手，有錢可以殺人……”

除非自己的實力已經達到了不懼一切的地步，否則都逃不開這個規則。

“只有賺到無數的錢，我才能將阿含門滅門！”與風月眼底浮起狠厲。

要親手為媽媽和鬼報仇。

要手刃仇人，哪怕那人是生學上的父親！

“接的單子多了，名聲在外，所以我就暴了。”

說到這里與風月已經平靜了，看向窗戶外面有些不好意思。

剛剛竟然在他懷里哭……

蘇何聞說道：“沒事，阿含門不了蘇家，至你現在是安全的。”

與風月沒有說話。

誰也不能理解從小時候就在心底埋下仇恨的種子，要親手報仇。

“謝謝大……謝謝蘇總。”與風月改了口，不好意思道：“現在看來你好像不需要我布置符陣。”

蘇何聞道：“怎麼會？我需要。”

與風月：“呃……好，承蒙你不嫌棄。”

很清楚蘇何聞這是給面子，家里“全員大佬”的況下還請你布置符陣，不會看不起。

蘇何聞溫聲道：“你很厲害，你會功的。”

與風月點頭，“嗯嗯嗯！你是不知道我前天把那老頭捅了個咕嚕……”

蘇何聞看著恢復元氣的樣子，心道：真好，上的活力令他羨慕。

他也終于知道為什麼會幫鬼回來了……

正想著，車窗外驀然上兩張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