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之前也不是沒有過皇后出家做尼姑,為皇帝祈福的先例,但是們曾經是圣上的人,皇帝還是活著的,所以不必削發,甚至還可以有人服侍,皇后連頭發都被削了,除卻是因為是失貞的罪責,大抵還因為自詡呂武,太后也就有心嘗一嘗做尼姑的滋味。
這同廢了元后不同,秦氏的頭發一剪,幾乎就不會再有回宮的可能——畢竟幾千年才有一個則天皇帝,皇帝對一點分也沒有,的養子又沒了繼位的可能,大概也不會有這樣的好運氣再回到宮中。
國不可一日無后,皇帝要廢,便得另立一個新的出來,他這個時候讓云瀅到外朝,這幾乎就是明擺著的事了,臣子們又不是不清楚,從前除了皇后,哪里會有嬪妃到這種地方去?
“阿娘是知道朕心意的,何必還要把朕單獨來問?”
圣上看向太后,不再潔的額頭上顯出明顯歲月的痕跡,心保養的頭發也白了許多,可見秦氏這件事將氣什麼樣子,倒也不好用當初是立了秦氏這種話來激太后:“兩次前車之鑒也足夠了,朕也不想再選一個朕年紀足可以做父親的皇后進宮,貴妃委屈,也會委屈。”
他既然喜歡云瀅,也不愿意再有旁人,再選一個人進宮又有什麼意思,云瀅的孩子只能稱呼親母做姐姐,新皇后步秦氏的路,在坤寧殿里守活寡嗎?
太后對云瀅如今當然看重,但也不妨礙會覺得貴妃一家獨大是在步自己的路,將來有干政的嫌疑,聽了皇帝的話忍俊不,面上也多了幾分神:“皇帝瞧瞧自己說的這是什麼胡話,貴妃今年難道就年過雙十了嗎?”
十二歲就有第一子的皇帝可不在數,皇帝這樣說可是自己打自己的臉,畢竟現在就有一個年輕的娘子得寵,很難想象皇帝還能說出這種話。
圣上對太后的質疑并不覺得奇怪,他平靜道:“阿娘說的是,朕偶爾也會覺得在這一樁上對不住貴妃,所以并不愿意也旁的子年輕輕地進來守活寡。”
“混說!你難道為了以后還能不再選秀嗎?”太后嗔怒道:“你是皇帝,別說三十歲,就算是六十歲九十歲,召年輕嬪妃侍寢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哪里用得著這樣?”
太后的年紀畢竟也大了,圣上只是在皇后一事上不肯讓步,但是其他地方是從來不反駁的,“阿娘想到哪里去了,采選既然是規矩,朕這一朝總也得選上幾次的。”
太醫的意思是太后這個病恐怕是拖不了太久的,至多不過明年,快些也就是今年冬天的事,人活七十古來稀,時日無多,這個時候同太后爭執這些是非還有什麼用。
莫不如順著些,歡喜,也能些對云瀅的猜忌與不放心。
宮中總是要進新宮人服侍,而他與阿瀅的孩子也總有會到娶太子妃的那一天,到那個時候也該辦一場選秀,給太子選一門好親事的。
“你若真是這麼想,倒還好些,”主母壯之事,先帝防過,如今也得防著云瀅一些:“七郎大了,吾也老了,你要做什麼我也管不著。”
“但七郎如今怎麼有些沉不住氣了,好歹也得等貴妃生養了皇子之后才好放出風去,臣子們有些準備,”太后慈地嗔怪了一句:“你現在就要封,將來不是皇子,坐在皇后這個位置上也沒什麼底氣。”
貴妃腹中的孩子為皇子,那大臣們就算是再怎麼不滿,看在皇長子的面子上也會認同,但如果只是有孕,似乎并不人信服,反倒是顯得皇帝急不可耐,失了儀態穩重。
“阿娘這話便不對,若是生養皇子才能做皇后,那不知道朕要換多回皇后才行,”圣上笑著侍奉太后用藥,目里的堅定卻不容太后反駁:“皇后是朕的妻子,只要人品貴重,阿娘與朕中意就好,至于子嗣一事……您再為我選一個進來,也不見得立時三刻就能有孩子的。”
太后定定地看向圣上,他眼中一片清明,不似自己,已經顯出歲月的滄桑與混濁。
曾經驚艷君王,不惜他奪人|妻的子,終究不再了。
驕傲如,也會老的。而由親手養大的雛鷹羽翼滿,早就能夠自己做主了。
過了片刻,太后方輕聲嘆了一口氣。
“這些事皇帝既然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那七郎思忖好以后定下就是了,”太后出一點淺淡的笑意:“前頭選進來的也不好,如今我年邁眼花更是不會選了,你喜歡誰,就立誰罷。”
說出這話的時候,頗有釋然的意思,楊懷業新給開的藥容易困倦,圣上服侍母親用完藥后也就不便久留,告辭往前面去了。
宋嬤嬤見圣駕遠行,方有些疑地問道:“娘娘當真同意家立貴妃做皇后麼?”
在看來,這多有些不可思議,畢竟太后從前對皇帝的婚事一向看重得很,貴妃雖然出書香宦門第,但是和百年勛貴比起來,底子還是太單薄了。
而且云貴妃從未執掌過中饋,又如何執掌廷?
“不同意又能怎麼辦,七郎已經是鐵了心的,吾還能有幾天活頭,等到哪天合上眼,照舊得由著他,”太后淡淡道:“誰還不是第一次做皇后了,只要像是皇帝待般這樣有心,什麼做不?”
要是不同意,皇帝大概就會尋理由拖下去,貴妃生得不是皇子又如何,選秀也是一件勞民傷財、周期甚長,太后是耗不起的,到最后還是得立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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