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娶,他也不會淪落到如此境地,心裏對丈夫始終是有愧疚的,加上元柏這個孩子又是最親近的親人,所以才想方設法在天子的眼皮底下保住這個孩子。
但是他選擇放手,也是人之常。
寧越從外間端了香薰與紅燭來,供貴妃隨手銷毀這些字麵上的證據,他見鄭玉磬如此不能忘懷,心中的苦比與聖上燕好的時候還要多,但還是將紅燭往前放了幾分。
的前夫尚且能得到鄭玉磬日夜思念,但是他卻隻是生命中過客的一位,哪怕定過親,也隻是礙於青年男該有的步驟,定親出嫁,相夫教子。
“娘娘最初不也是隻盼著秦郎君能活嗎?”寧越聲安道:“如今秦郎君尚且能傳遞書信宮,娘娘還有什麽不足意的?”
其實這封信未必是全然出自秦君宜的本心,這書信宮,必然要經過蕭明稷那一關,過不去的話恐怕那位三殿下也不會讓人挾裹書信宮。
但是他並不準備同現下渾渾噩噩的鄭玉磬說這些,隻是按了按的膝蓋,似乎是想將自己的力氣傳給:“奴婢會一直陪著您的,娘娘稍微一眼淚好麽?”
“既得隴、複蜀,
人總是不知足的,”鄭玉磬稍微緩了緩,才繼續同寧越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盼著他同我說些什麽,他待我沒什麽不好,便是沒有這封放妻書,我不是也已經了聖上的嬪妃,茍活而已,又有什麽資格做他的妻子?”
說什麽都不能夠足意,鄭玉磬也知道這一點。
他就算是寫一封如同以往報平安的家書,如今也不敢回信,或許也會落淚,怎麽樣都不會有十足的滿意,聖上待到元柏六七歲的時候才會冊封,蕭明稷與互有把柄,自然是落在彼此手裏的越越好。
蕭明稷肯讓人送這封信來,是為了穩住,讓繼續給他送香囊,但是的回信卻不一定會回到秦君宜的手裏,或許就像是當年聖上授意的那樣,給自己的書信代筆。
“娘娘既然選擇走了這一條奪位的路,這條路兇險萬分,若是能與秦郎君一刀兩斷,反而是件好事。”
寧越將書信從手中拿出來,沾了燭火,讓那些令人心碎哭泣的文字化為灰燼,他為那似乎是永遠也流不盡的眼淚,聲道:“有奴婢為娘娘赴湯蹈火,就夠了。”
鄭玉磬閉了閉眼:“就算是我想一刀兩斷,三殿下恐怕也不會願意,若是我毫不在意他,他失去了利用的價值,那個人豈會為他花重金?”
……
江太醫偶爾會往三殿下的皇子府上走一遭,殿下如今表麵上是無事一輕,實際上反
而更容易在暗興風作浪,五殿下和七殿下吃了不苦頭,偏偏還得激他,拉攏他。
這之中免不了涉及人員調,殿下借著旁人的手將自己的人安到缺或是實幹的位置上,倒也不是什麽難事。
隻是自己的日子卻沒有殿下其他的心腹那般逍遙,那位衛先生秋冬的時候容易犯病,他還得裝著給殿下看病,每隔幾日就得往殿下府上走一趟。
但今天他卻有些驚訝,因為萬福說,室裏尚且有旁人在,三殿下如今不方便接見他。
室之,陳大夫為三殿下診脈的手一直搭著,但是捋山羊胡的手稍微有些抖,似乎是有些遲疑的神。
他做了許久的大夫,其實非常能理解一些病人、特別是在生育與男事上有難言之的病人是什麽心理,但他不能理解這位出皇室的三殿下為何要來找他。
三殿下的總管和他簡略地說了一下三皇子的疑問,他本來是沒怎麽太當一回事,王孫公子年輕時候誰還不風流一把,隻要適當止一段時間,服藥調養,其實倒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這個病多有些心理上的障礙,當然還有飲食作息的問題,而且常有病人不遵醫囑,後期克製不住尋歡,但是他想過許多病癥,最後見到三殿下的時候幾乎全部推翻了。
這位皇子明明康健得很,來尋他做什麽?
已經開了幾副湯藥,溫和補,也施過針,應
付了些時日,可是殿下最近還召他過來,這就相當奇怪了。
他沒找個姬妾試一下嗎,難道還是不?
“您不必有什麽忌諱,我也沒什麽好怕的,”蕭明稷收了手,淡淡道:“若是真有什麽不妥,我也不會怪罪。”
“殿下言重了,容草民再想一想。”
陳大夫客氣道,心底卻略有不滿,他能有什麽不妥,不就是子太好些了麽?
“殿下近來最近與呃……人的時候,大約是多久?”
這個年紀的皇子們,基本都是了親的,不會有哪位如今邊還沒有一個子或者伺候的男子。
蕭明稷眉頭微蹙,這確實不是什麽值得說出口的事,“一盞茶左右。”
陳大夫心下了然,那他就是無功無過,“殿下正值青春,晨起是否會有……”
“有,”蕭明稷知道這些百姓麵對皇室子孫的時候該有多惶恐,因此也不為難他,直接都說了:“隻是偶爾還會鼻中有,吃藥以前從未有過如此癥狀。”
不知道是不是實在是得太驚心魄,勾得男子難以自持,還是臨別時的話語太傷人,就算是這些日子點了清心安神的香料,其實也是無濟於事。
又夢境了,甚至比以往更加嫵,人罷不能,連帶萬福每天伺候他起時都有些不落忍,試探問一下殿下要不要從溫泉別莊裏尋一個子伺候。
但是他現在本沒有這份心。
“秋冬幹燥,殿下多喝
些清心茶,或者讓府上多燉些梨湯,並無大礙。”
陳大夫想著自己開藥施針或許還是有些過於狠了,連著問了許多,最終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討饒,反倒蕭明稷有些吃驚,雖然心中煩悶略增,但是也還是讓他出去了。
江聞懷在書房裏等著的時候見室裏走出來一位同樣背了藥箱的男子,眼睛幾乎都瞪直了,他給衛先生看病,殿下居然去尋了民間的大夫看診。
難道比起民間醫館,殿下是更信不過自己的醫嗎?
“不知下是哪裏得罪了殿下,還請殿下恕罪。”
江聞懷進了室之後見殿下麵嚴峻,連忙作揖請罪,他覷蕭明稷的麵,確實算不上太好。
“江太醫這是怎麽說,你醫高明,否則長公主也不會推薦你來。”
蕭明稷勉強住自己的戾氣,淡淡安道:“你不必多心。”
“那府上怎麽傳召了民間醫者?”江聞懷心裏略有些委屈,“民間固然有奇人,但是下以為太醫署還是更穩妥些。”
蕭明稷原本是不準備和江聞懷說這些,他為高位,並不喜歡讓下屬知道自己的私。
但是顯然民間的醫者似乎也沒什麽用,便皺著眉將其中掐頭去尾,簡略同他說了。
江聞懷知道殿下之前側無人,倒是不知道殿下近來怎麽想起來老和尚破戒,在府或者府外養了哪位滴滴的郎做外室或者通房,可隨著殿下的訴說,他
的臉卻逐漸古怪了起來。
到底兩人關係匪淺,平常倒也不用十分恭敬,遲疑片刻,小心翼翼問道:“殿下試了兩次,便不曾試過第三次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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