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走一趟吧。”陳溺起拿了包。
助理問:“要我開車嗎?”
“不用,你領那兩個實習生去南部灣把海洋浮標給放了。”正要出去前,陳溺側了個,“新的CTD還沒換好,有去跟那邊的總工程師通嗎?”
小助理一筋,直接說:“這又不是核心技問題,不歸總師管啊。”
“……”
瞥見陳溺臉微沉,忙補充一句:“可能其他工程師會幫忙跟進一下進度吧。只是江工他貌似這兩個月都不在公司。”
“不在公司?”
“對,之前過去好幾次都沒見過他人,就問了一下。您是找他有什麼事嗎?”助理殷勤道,“我去調一下他的聯系方式過來。”
陳溺稍愣住,回過神:“沒事,不用去。”
聯系方式倒是有,只不過從來不聊天。只主要過一次銀行卡號,結果江轍把他公寓門的碼發過來了。
他不正經,也懶得接腔。
開車到科研院時,陳溺本來想打電話問問黎院士現在在不在院里。
但運氣不錯,剛到門口就看見黎中鴻騎著單車出來。
年過半百的黎院士儒雅風茂,依舊有著健朗和良好視力,一眼就看見了。
聽完來意之后,黎中鴻立刻拿出手機打電話,吩咐學生去辦。
見他行匆匆,陳溺把事說完也不打算多加打擾。正要回去時,卻被他喊住了:“小陳科長,今天忙嗎?”
“那得看您是要吩咐什麼事了。”
“提不上吩咐。”黎中鴻像想起來點什麼,問,“我們初次見面的時候,你對著我很親切,甚至在一大堆院士里,獨獨給我倒了杯茶。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認得我?”
陳溺遲疑片刻,如實說:“我在您母親家里,見過您的全家福照片。”
黎中鴻詫異了片刻,明白過來:“我聽過我母親提過,你是阿轍那時候的小朋友?”
抿抿:“……是。”
“那這個忙怕是有點勉強你了。”
陳溺抬頭:“您說說看。”
黎中鴻說起來還有些窘迫:“我不會開車,不會一個人坐飛機。現在書也不在邊,但我今天要趕去參加家姐的葬禮。”
“家姐是指……”陳溺沒意識到自己的有些發白。
才注意到面前這位中年男人雖然站得筆直,但眼睛已經紅了。
-
怎麼能沒半點覺察?
從回國上后就對著自己死纏爛打的人突然消失了幾個月。
江轍說他要回安清的時候,陳溺就該想到那個醫院里的人。
只是如今確實對他太過冷漠,不聞不問,渾然把他當生命以外的人。
從機場到醫院那段路程,陳溺按著手機良久,不知道應不應該給他發個消息或者打個電話。
但他什麼都沒說,向來倨傲,好像也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來分擔苦痛。
消息比陳溺想象得要走得更快。
大中午,新的娛樂新聞冒頭,居然已經有了“星黎中怡病逝”這幾個大字,不娛樂圈的藝人發著問前輩神的微博。
黎中怡退圈前熱度就是全民神,在圈里又極有難聽的緋聞。
退圈后幾年也常在公共平臺上分自己的好婚姻,也因此,到現在的熱度也不減當年。
醫院門口滿了記者的車和直播攝像頭,大門口的保安調集了很多,連只蚊子都飛不進去。
好在還有側門通道,黎中鴻剛下車,就有接應的人來把他領走,避開那群記者的眼線。
事發生得太快,陳溺還有些懵然,著手機在蔭坐下。
沒進醫院,和那群所謂的、記者站在同一條等待的線上。一兩個小時過去,沒有一位工作人員出來說話。
人群開始嘈雜,打著關心的旗號議論起來。
先是說到哪些表面和黎中怡好的明星沒來探病,幾十年前的圈里緋聞重新被卷起,再扯到這位星的病重原因。
“你們不知道老公已經定居國了?把一個人留醫院,不是破裂就是財產分割出現矛盾了唄,這些豪門不都這樣?”
“我還聽說一個小道消息,不離婚是因為家里那位想和那個男人去爾蘭登記!這黎影后還真是鐵骨錚錚,自己人生被弄惡心了,死扛著不離婚,就是不讓人好過。”
“我親戚在里面做護工,說住317病房的這位明星不知道自殺多次了……這什麼命,當年誰不羨慕?誰能想到居然是這樣的。”
“所以才勁啊,比熱搜上那群小豆的要公布要勁多了!昔日鮮神高嫁豪門的死騙婚gay!還樂呵呵給人養了個兒子。覺這個兒子也能出來做個采訪什麼的———”
“是啊,說出來不好聽,但我稿子真的早就寫好了。等醫院這邊有咽氣消息就發,我們新聞社總算能拿個頭條了,今年業績就靠今天。”
……
陳溺手心出了一層薄薄的汗,那些惡心的、江轍從未向提及的字眼,在這一瞬間無比清晰地落耳朵里。
第55章 想要你在這兒
下午五點,一位自稱江氏地產負責人的男人站在門口向記者宣布“黎中怡士病逝”的悲痛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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