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實甜,細看他俊眉修眼,腰拔,生得又白凈,保不準以后為何種人才,也未可知。
總算一塊石頭落了地,方才回屋睡下。
興慶殿仍舊燭火微閃,蘇澤蘭還在榻邊擺弄壞了的紙鳶,做骨架的竹子雖折斷,重新劈竹拼接,卻能湊出個小鳥形狀。
他復又將畫紙剪裁一遍,以蝶翅做鳥,不大會兒一只五彩斑斕的花鳥紙鳶就騰然而出,瞧著滿意地笑笑,仔細放紫檀柜中。
估第二日翰林的旨意就會到,他躺下休息,沒一會兒天大亮,翠縷已經帶幾個宮準備好洗漱用,因見探花郎未醒,只悄悄站在一邊,不敢吭聲。
心里還惦記紙鳶的事,心思不在,眼看太升得高起來,越發心慌,索讓別人守在邊上,自己去膳室瞧飯,若是探花郎起得晚,直接上午飯也。
先繞道去了太后宮中,問門口的小太監隋公公可曾回來,那位還沒開口,就見隋魚兒手里拎著個蝴蝶紙鳶,興沖沖地打墻角繞到近前。
“姐姐可是等急了,今天被事絆住腳。”說罷用袖口汗,白生生臉上泛起紅暈,手把紙鳶遞過來,滿臉帶笑。
“西坊這賣紙鳶的老頭不醒事,是個不會做生意的傻子,我出高價買他一個紙鳶,他還不愿意,非說給人家訂了去,磨蹭好久,幸而遇見左仆的家奴,我們以前是同鄉,亮出家伙式嚇唬一番,才拿來。”
翠縷兩手翻弄著紙鳶,全然沒放在心上,輕蔑地哼了聲,“總之不他銀子就行啦。”
隋魚兒點頭稱是,這件事總算差。
翠縷喜滋滋地往興慶殿走,剛進門就看見杏琳站在外面的廊下逗鳥兒玩,十七公主又來了,心里一沉,習慣將紙鳶往后藏,蓋彌彰,反而讓人家看到眼里。
杏琳假裝不在意,說些無關要的話,“公主與探花郎用早飯吶,不便打擾,妹妹就與我在這里等著吧。”
兩人各自心不在焉,有一句沒一句搭話。
蘇澤蘭還沒醒,茜雪瞧桌上全是自己吃的食,貴妃紅,甜雪寒食餅,長生粥,金……一個個又甜又糯,忍不住先坐下吃了幾口,滿足口舌之后,瞧兩邊宮站得可憐,準備做個好人。
揮手讓們退下,撥開半卷竹簾往里看,絹紗天藍中飄在榻邊,胭脂紅滾邊像燃燒著的火似地,在竹簾掀起流過來的金里,蘇供奉長發散在枕上,修長占據整個床榻,像棵倒下的青松。
只是半邊被子都落在地上,興慶殿是才收拾好的寢宮,開春風,冷得很,連忙走進來,將薄毯給對方蓋好,瞧他素來毫無的臉上由于睡起層酡紅,氣好了許多。
以后就不必再過苦日子啦,想。
公主溫熱帶花香的氣息灑在蘇澤蘭臉上,惹得他微微張開眼,看到對方一點也不意外,角含笑,懶洋洋地:“殿下,你怎麼跑到男子臥榻邊啊?”
茜雪愣了下,自然有的理由,“我怎麼跑,你看——天大亮啦,等會圣旨到了,難道你還要躺著接旨!”
蘇澤蘭閉上眼,雙手枕在腦后樂悠悠,“圣旨到了再說,我看小殿下是饞蟲犯了,到我這里來,不過殿下想吃什麼還用到臣這里討嗎?”
不知為何這人滿臉壞笑,對方哼了聲,垂著眸子回:“按理是沒必要,但——由于我從小噬甜,牙齒不好,母后吩咐以后送承香殿的食都要過目……一點兒味道都沒有。 ”
“公主不是有小廚嘛?”
“小廚也不是什麼都能做啊,你以為我有那個手藝!”
說得義憤填膺,腮幫子鼓鼓像只小松鼠,蘇澤蘭笑出聲,翻個,單手撐住頭,嘆氣道:“我就說嘛,敢這些年公主是拿我做試菜之人,凡是糊弄的手藝都給了臣。”
這可冤枉死人,如此小心翼翼地做東西伺候,有點糖都給了他,竟落下這份名聲,雖然口味一般,但那是自己的心啊。
“對,我就是無聊才做給你吃,以后供奉有膳室鞍前馬后,也用不著我了,你既然白吃白喝許多年,今天讓我大吃一頓又有何妨。”
起往外走,氣勢洶洶,又被對方輕輕拽了下,扭頭迎上蘇供奉笑如花,“殿下不是已經吃了嘛,怎麼還來問我。”
理虧,但面不改心不跳,“笑話,我堂堂十七公主豈會吃你的糕點?”
蘇澤蘭起,拿外來穿,一邊系對襟盤口一邊靠近,眉宇鎖著春,態和個妖似地:“小殿下說的對,我這里一草一木都屬于公主,怎麼還能用這個字呢。”忽地手,輕輕指尖一彈,將金的白碎屑從小公主邊抹掉,“臣就是想問問小殿下合不合口味,沾得滿都是,可見做得不到火候。”
茜雪得咬,但氣勢不能輸,抬下,眼到竹簾外,“還行吧。”
那位也配合,作揖:“臣榮幸之至。”
蘇供奉就是逗人,但又總能哄得開心。
門外的宮接著端來一盤玉團與青奴甜枝,還在與翠縷逗鳥兒的杏琳瞧著納罕,忍不住問:“探花郎如此好甜口,倒像個兒家,我聽說今日的飯是膳室特意做的,該不會錯大人口味吧。”
翠縷將蝴蝶鳶小心依在欄桿邊,不不慢地回:“怎麼會弄錯吶,這全是昨兒傍晚供奉親自點下的飯食,當時我也吃驚,竟然都是甜口,想必是在這里苦了,如今就愿意嘗點甜的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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