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奴——嫌外面的蟲子吵，到外面胡轉轉，還以為貴妃早已經睡下了，所以才出去的啊，以后再不敢，貴妃別氣。”

“哦，大概轉到花房那邊了吧，邊都弄臟了，全是沾著花瓣的泥土，新鮮得很呢。”

靈兒頓住，臉上青白一片，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蘇雪盼靠在榻邊的紫金繡牡丹枕上，臉上浮現出一抹輕蔑之，淡淡地似乎在說著別人的事。

“好妹妹，我知道你是樞院養出來的人，段主使不放心我，邊要放人，我心里明白，也沒言語，可你的膽子也太大了，連陛下也要跟著，萬一出了事，豈不是會連累我！”

不想靈兒噗通一聲跪下，淚如雨下，“不，貴妃，我不單是樞院——如果真要說，那奴永遠都是薛貴妃，子華殿的人啊！”

作者有話說：

段殊竹與蘇澤蘭互相埋的線很深，沒辦法，都不是省油的燈，后面幾章會寫清楚，結局肯定是甜的啦，都有點忍不住想寫甜的番外了。

兩人下一章就見面，太久沒見了TT。

①這封信段殊竹找人復寫了一份，還有一份給了蘇澤蘭。

②王獻之《桃葉歌》。

第95章 紅豆相思暗結蘭（一）

窗邊漸漸暗下來, 線打到長生殿外的枯枝間，斑駁影落在珠簾上，隨風微微抖。

靈兒哭個淚人, 里還在喃喃細語：“貴妃對奴關有加, 奴今日就實話實說，不錯——奴是樞院養出來的人，可從小就長在子華殿，伺候薛貴妃。”

“薛貴妃就是陛下的親生母親，對吧。”蘇雪盼急急地問：“早年去世的那位。”

侍點點頭, “薛貴妃待人極好, 子華殿上上下下都喜歡，奴那會兒年紀小，做事躁躁，虧了貴妃擔待，將奴一直帶在邊。”說到這里頓了頓, 抬起眼睛，流出耐人尋味的眼神，忽地道：“貴妃，奴大膽問句話, 當年段主使讓人在江南尋到貴妃與家人，帶回長安, 可曾說過是為何？”

竟這般虎視眈眈地問，倒讓蘇雪盼愣住，習慣地搖頭又點頭，“段主使想將我送上后位, 朝堂之上, 權力相互傾軋, 有人在后宮行事方便，也屬平常。”

靈兒淚，神恢復平靜，“貴妃，樞院主使心思頗深，恐怕不是貴妃想得這般簡單，但奴也不好說。”話到此，眼眶又了，“奴只能說自己知道的事，昨夜確實是樞院授意，讓奴跟到花房，好探聽公主與陛下的談話，但——奴想說，這會兒被貴妃發現，奴恐怕會被滅口，心里還有一個想告訴貴妃，是有關薛貴妃之死，那晚——靈兒就在子華殿，一幕幕全看見了。”

蘇雪盼大吃一驚，沒想到不經意間能知道這件宮中最為蔽的往事。

迅速起，四下查看，確定無人后才拉對方起來，示意小心說話。

靈兒明白，用帕子淚，悄聲附耳：“貴妃肯定也知道這位娘娘吧，當時薛家與蘇家爭奪太子之位，那會兒還是昭儀的薛貴妃由于父親薛大人被污告，說他克扣治理金陵水災的錢，牽連讓先皇打冷宮，明眼人都清楚是蘇家故意陷害，但苦于沒有證據，樞院一直不表明態度，眾朝臣也不好站隊，后薛家滿門被抄，好不凄慘。”

說到這里停下，嗚咽一會兒，接著道：“發生此等大事，昭儀心如死灰，本以為要在冷宮度過余生，哪知段主使突然來訪，中間發生的事奴并不清楚，但那之后薛昭儀便復寵，如今的陛下被立為太子，昭儀回到子華殿那天，人人都來慶賀，唯有段主使來得晚，昭儀遣散眾人，與對方在殿喝酒，奴那會兒小，在窗下玩才看到。”

蘇雪盼屏氣凝神，牽扯到段殊竹，無論如何都讓人張，又警惕地瞧了眼屋外，聽對方繼續失神地說：“當時的昭儀可真啊，奴從沒見過那樣的人，紅若火，發髻上只別著一枚梨花簪，在燭火里閃得耀眼，奴聽他們說話，才明白原來昭儀曾與主使有過婚約，而且心里一直念念不忘，而段主使——他卻故意等薛家被抄才趕回長安，這件事讓昭儀傷心，服了毒。”

蘇雪盼聽不明白，又問：“照你說的，段主使可對昭儀有？”

靈兒搖搖頭，“奴并不清楚。”

“那你可知道主使為何要等薛家沒落之后，才幫助昭儀？”

“這個——”低下頭，琢磨好會兒，“奴好像聽到一句話，子母壯，外戚奪權什麼的——對啦，昭儀還說死了，太子就只能依靠樞院，段主使定會放心之類的話。”

原來如此，太子年紀尚小，如果有強大的外戚，權力就不會牢牢地握在樞院手中，所以主后的人必需死干凈了才行，但段殊竹也太狠了，畢竟對面可是用至深之人啊！

蘇雪盼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也是段殊竹的棋子，還遠遠比不上薛昭儀，那將來自己的后路，簡直不敢想象。

靈兒也察覺到對方臉難看，又噗通跪下，深意切，“貴妃，其實咱們都是不由己，奴一條賤命，死不足惜，貴妃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啊！”

雪盼兀自眼紅了，想來靈兒當初只是個小丫頭，能有什麼錯，俯道：“你放心，我不給任何人說，你就還乖乖地做樞院眼線，定會平安，今日也與你說句實話，我宮雖然與樞院有關，但自從來到陛下邊，就一心一意只有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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