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蕭瑯炎生辰已至,京城中四懸掛彩燈,街上的夜市,還有各個酒肆,從這一天開始,為了跟著一起慶賀皇帝的生辰,夜夜舞龍,會持續半個月!
這日天晴,秋高氣爽,湛藍的天空掛著悠悠的云。
三輛罩著緙的馬車,在幾名侍衛的護送下,從京城中駛出,上了山道,直奔國寺的方向。
侍衛喬裝打扮過,原本很不起眼,但其中一人眼神實在凌厲,那便是西追。
他一馬當先,在最前面開路,如鷹眼般敏銳的眸子,不斷掃視著兩旁的林。
帝后微服出巡,自然是不會只帶一點侍衛的,只是為了不惹人注目,才明面上只有幾個人,實則三輛馬車,只有一輛是帝后乘坐,其余兩輛中,各坐著四名武功高強的十六衛。
沈定珠與蕭瑯炎坐在最中間的馬車,一行侍衛包圍擁簇之勢,護著他們。
兩人都是一常服,最為普通不過,可難掩氣質尊貴,沈定珠一淡紫秋坐在車廂,絕無瑕的臉蛋,正浮著一抹淡淡的紅。
時不時挑簾,看向外頭的山路,顯然很是期待。
蕭瑯炎在旁邊看書,余見幾次挑簾,便抬頭笑道“就這麼迫不及待?國寺又不是沒去過。”
沈定珠放下垂簾,漆黑清澈的眼眸,瀲滟波“今日是你生辰,難道你不知道,國寺向來會在皇帝生辰這一日辦抄經的活,只要能抄上十遍《長生經》,就能為皇上祈福的同時,也能沾染一點龍氣庇佑,所以老天爺會保佑抄經的人今年事事圓滿,平安順遂。”
說著,纖秾的睫眨了兩下“而且是規定數量的,國寺只會收前面九十九個人抄的經,咱們出發的不算早,我還怕去遲了呢,那些阿婆阿公可都是天不亮就在寺廟外頭等著了。”
他們出來的晚了,此時已經快接近晌午。
因為沈定珠這次有孕以后,比較嗜睡,見早上睡的香甜,蕭瑯炎就沒舍得醒。
所以,原本兩人商定,中午的時候就要去沈府用膳,但因為沈定珠起晚了,去沈府用膳的時間則改到晚上。
蕭瑯炎聞言,笑了笑,
握住沈定珠的指尖,輕輕著“旁人去爭這個好彩頭就罷了,你天天跟朕在一起,與朕親為夫妻,何止是龍氣庇佑,朕與你幾乎是同共命,休戚與共。”
他之前倒是聽說過這個傳統,不過,他從未放在心上。
畢竟他就是皇帝本,眾人眼中無法靠近的九五之尊,底下的人怎麼想求他庇佑保護,都是他們的事。
他一邊說,一邊微微皺起眉頭,因為他最近總覺得,沈定珠上畏冷,在馬車里坐著,指尖還溫涼的厲害。
索直接將的手揣進自己懷里捂著。
沈定珠習慣于他的照顧,這會只顧著理直氣壯地說“那不一樣,我不止是為了所謂的龍氣庇佑,我是為了親手抄經書,畢竟今日特殊,何況這也是一種信力,能為你增添福氣。”
“再說了,”紅咕噥,“別人抄的,和我抄的,本就意義不同。”
這句話,讓蕭瑯炎舒展眉宇,薄邊也跟著溢出淺笑。
他將沈定珠拉進懷里抱著,低頭在耳邊,用聽的聲音耐心地說著“朕知道,皇后是為了朕才全心全意,只是《長生經》不短,你一定要抄?”
“要,”沈定珠點頭,烏黑的眸揚起彩,自信百倍,“只十遍,也沒什麼難。”
蕭瑯炎沒有急著回答,劍眉下的薄眸,忽而沉起來。
沈定珠瞧了他兩眼,猜到蕭瑯炎在想什麼了。
于是開口囑咐“今天是好日子,大家來國寺,多數都是為了給你抄經祈福的,你可不許將人都從國寺里趕走,只留我一個。”
竟被看出來了,蕭瑯炎失笑“好,朕全都依你。”
沈定珠想做的事,蕭瑯炎從來都是縱容達所愿。
做不到的,他會
幫忙做到,而那些做不到的事,就算拼了命也會為做到。
這就是蕭瑯炎。
沈定珠有孕后畏冷,國寺又坐落在山野間,怕被風吹著,特地將多年前蕭瑯炎送給的白狐圍脖戴上了。
此時,靠在蕭瑯炎的懷里,汲取著溫暖,著甜的寧靜,心中更是被幸福盈滿。
想到,今天晚上陪父母用膳的時候,可以當眾宣布再次有孕的這個消息了。
而且蕭瑯炎一定會很高興,因為這一次,是雙胎。
“你在笑什麼?”蕭瑯炎忽然挑眉發問。
原來他已經靜靜地垂眸,看著好一會了。
沈定珠一怔,了兩下紅,掩蓋心虛“有嗎?”
看來是心里的幸福溢了出來,才會不自地在角眉梢上流。
恰好此時,馬車漸漸停穩,西追的聲音從外頭傳來“主子,國寺到了。”
沈定珠正好借著機會,直接糊弄過去,免得蕭瑯炎提前發現的心虛。
“將澄澄喊起來吧,都睡了一路了。”
夫妻倆說話的時候,蕭心澄就躺在他們后呼呼大睡,最近小姑娘長高不,太醫們請平安脈,都說公主到了快速長的時候。
蕭心澄平時功課上勉力認真,連蕭瑯炎給安排的兩名武師傅,都說有用不完的力。
但是,沈定珠這個做母親的,最了解自己的兒。
并非是有用不完的力,而是太要強了,絕不肯在外人面前出半點弱,這點簡直跟蕭瑯炎一模一樣。
蕭心澄不管做什麼事,都要求自己必須做到最好,所以當著夫子師傅的面,一直在進步,也沒有主要求休息的時候。
沈定珠卻是心疼的,尤其是孩子多了以后,單獨陪伴蕭心澄的時間大大減了。
于是這一次,他們出宮的時候,沈定珠讓蕭瑯炎安排兩隊護衛,再派沉碧和宋
嬤嬤跟著,將蕭行徹和蕭不誤提前送去了沈府。
而單獨帶著兒蕭心澄一起,來國寺進香。
沒想到這個小丫頭,來的時候還興地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才一會就困的直接在馬車上睡著了。
蕭瑯炎去了兒,語氣耐心溫“澄澄,到地方了。”
小丫頭了眼睛,半睜著水霧空濛的黑眸,瞧了兩眼,又咕嘟一下趴了回去。
“娘親,阿爹,你們去吧,澄澄再睡一會就來找你們。”邊說著,邊張開櫻桃小口,大大地打了個哈欠。
西追見狀,主道“主子,可以將小姐留在馬車上,一會末將帶著小姐去找您。”
在外面,他們都用詞謹慎,就怕被別人聽去了。
沈定珠還沒開口,蕭瑯炎已經搖了搖頭,隨后將蕭心澄抱了起來,讓兒靠在自己懷里睡。
“朕抱著就是,若將留在車上,夫人又要擔心了。”
沈定珠在他邊聽言,臉微微一紅,蕭瑯炎竟這樣了解,方才都沒說話,他就能知道心里在想什麼。
“你怎麼總是猜我猜的這麼準?”說著,挎著他的胳膊,小鳥依人的模樣,在蕭瑯炎旁。
夫妻倆帶著兒一起上石階,蕭瑯炎笑了“不了解你,怎麼做你丈夫?”
沈定珠眨了眨眼睛,帶著笑說“可是這世間還有好多夫妻,他們之間也并沒有好好地互相了解,就稀里糊涂地過上日子了。”
蕭瑯炎卻皺了皺眉“那樣的關系,在朕這里稱不上夫妻,要麼不要婚,要麼,用盡一切,好好對待妻子。”
沈定珠聽的慨頗多。
蕭瑯炎言行一致,他說過的,和他沒有說過的,只要是對沈定珠有利的事,他幾乎都做到了。
越這麼想,沈定珠越是不自地上還平坦的小腹。
等會抄經的時候,要向老天爺好好求愿,為蕭瑯炎誕下一對可聰明的雙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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