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隨安看起來是個古板文人, 骨子裏卻也有幾分武將的殺伐決斷。由他來辦清淤、收治災民、置腐這一類的事,竟是辦得分外利落,有模有樣。
古時燒毀首, 乃是十惡不赦之人才會有的懲罰。
與戮的辱相等同。
尋常百姓自然有不願意的, 見朝廷來人救災,心底大石落地, 于是也就更希將自家的老父、老母, 將自己家的男人, 都土為安。而不是任自己的親人, 死也死得不安寧。
鐘念月一早便猜到,興許有人要反抗不服從的。
誰曉得, 有是有了, 但個個都被鐘隨安老老實實按了下去。
“念念忘了,你兄長殿試時作的策論, 乃是戰守疏。”晉朔帝道。
鐘念月還真忘了。
尋常文人都喜在民生、朝廷規制上大做文章,再有劍走偏鋒的, 上來就先罵一罵皇帝于朝事上的不足,反正有談論軍事的。只因武將不喜文人, 文人也瞧不上武將。因而在作策論時,都涇渭分明。但實則古時但凡是些負大才的人,都是文能提筆寫文章,武能驅馬守邊疆。
鐘念月低聲道:“倒是我小瞧哥哥了。”
不過也不能說是小瞧。
鐘隨安作為原著中的墊腳石男配,出場時已經是人中龍,居高位。結識主後,位晉升更是一路如坐火箭。鐘念月確實沒看見他都辦了哪些事。
反正每次出場, 不是在為主打臉,就是在為主和太子打起來。
“災的縣還有富寧、延平、思順……將你兄長單獨撥到富寧縣去, 你可放心?”晉朔帝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鐘念月驚訝地斂住思緒,回頭看他。
這哪兒是放不放心的問題啊?
晉朔帝如此行事,不是平白送了一樁大好事給鐘隨安嗎?
這幾年下來,雖說晉朔帝在心中仍舊是封建王朝的帝王,但論起親疏關系來,甚至比鐘隨安還要親近一分。
鐘念月便問他:“這樣合乎規矩嗎?萬一明個兒也有人寫一篇《八》呈給陛下看呢?”
晉朔帝聞聲失笑:“原來你還記得《八》。”
能不記得麼?
晉朔帝頭一回拿來沒念上幾句,便將念得昏昏睡的東西。
晉朔帝眸微:“那念念還記得其中都寫了什麼?”
鐘念月只約知曉,好像是進諫給帝王,以求他親賢臣遠小人的,裏頭如何寫的,卻是背不出來了。
晉朔帝可千萬別讓背。
鐘念月想到這裏,便連忙一搖頭,只道:“說有小人佞臣將皇帝哄得失了分寸、昏了頭……這樣的行為不可取罷。”
晉朔帝心道可不止是這樣。
“改日朕再讀給念念聽。”
鐘念月權當沒聽見。
晉朔帝頓了下,方才又道:“朝廷任命,若是有意提拔哪個新科進士,便會先點他翰林,再得意些的,會做閣副手。等到過幾年,六部熬一熬資歷。再調任地方,出了政績後,升任一方知州後,又等上幾年,便回到京中,如此才正式進權利中心。”
“等到那時,念念的兄長該要四五十歲了。”
鐘念月并不意外。
從古到今,晉升路子都是差不多的,都總要熬到這個歲數才能手去摘一摘那一品大員的位置。
不過原著中鐘隨安升就很快,興許是因為有男配環加持?他若升不快,又怎麼能與太子展開有力競爭,為主的一大有力庇護呢?
晉朔帝此時又道:“念念可知還有一條晉升之路,更快?”
鐘念月:“嗯?”
“自古以來,帝王的恩寵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得帝王看重,便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也該往上攀一攀了,何況你兄長本就是個有本事的人?”
啊,也是。
否則清朝時的和珅怎麼會晉升那麼快,還一度讓後人揣測他是否因生得過于俊,而與乾隆有私呢?
倒是忘了。
都倚著晉朔帝作威作福,無法無天了。鐘隨安自然也能沾一沾的……
啊不。
是沾的麼?
晉朔帝這般英明神武的人,也會出于私,這樣去提拔誰?
鐘念月低聲道:“陛下待我真好。”
晉朔帝笑著看了一眼:“你記在心中就好。”這話便無疑是坐實了鐘念月的猜測。
鐘念月不由多瞧了晉朔帝兩眼。
面前這個好像怎麼也不會老,依舊俊的男人,方才真應了娘的那句“世間難得”。
從來沒見過像他這樣的。
平日裏在人前,便好似那天上不到的神明,負強大的力量和威嚴。
可這個神明會彎腰。
他會彎下腰來哄。
鐘念月的腦中恍惚了一瞬。
此時車簾一。
王大人、三皇子等人都來拜見了。
晉朔帝當下將剩下的事務,都分給了他們。
“既有了九江的經驗,置起其它地方的災,自然也就輕車路了。王易,你前往延平縣。祁瑾,你去思順縣。鐘隨安,去富寧。”
三皇子聞聲自然不住心底的激。
但隨即一想,鐘隨安居然也要獨自去別的地方,那他若是遇事,還能同誰商量呢?
他頭一回在他父皇跟前這樣膽大,往前了腦袋,哀求道:“父皇,不如將鐘……宣平世子派給兒臣一并去罷。他的年紀也正當好,是該要歷練歷練了,他父親若是見了,肯定還要激涕零呢。兒臣知道,父皇一定會答應兒臣的……”
鐘念月滿腦袋問號。
三皇子瘋了麼?
還是故意騙去,好欺負呢?
晉朔帝眸微冷,他俯首看著三皇子:“三皇子覺得呢?”
三皇子無端打了個寒噤。
心道父皇也不能總將鐘念月揣在邊啊。
晉朔帝淡淡道:“世子自然也有的去。”
“朕要獨自去置江縣的事宜。”
馬車裏誰都知曉鐘念月是兒,但誰都沒有捅破,也不敢捅破。
一時聽見這句話,不由齊齊愣住了。
“此次救災若是辦不妥當,回來是要罰的。”晉朔帝:“都去罷。”
救災事大,晉朔帝又積威甚重,他們當然也只有下心中的驚疑,先掉頭去辦自己的事了。
免得真辦砸了,那可真就是罪人了!
此後前途還不知落在何方呢。
其實不止他們驚訝,連鐘念月都驚訝。
“我……我也要?”
“嗯,念念學了那麼多,不該用一用嗎?念念放心,朕在你後,時刻盯著呢。”晉朔帝的語氣平淡,不覺得自己的行事在這個時代,有多麼駭人一樣。
“朕一定會手把手,將念念一點一點都教會的。”
鐘念月怔了片刻,然後輕輕點了下頭。
不知為何,有種,自己一腳邁了深淵的錯覺。可深淵應該是廣博的,壯麗的,是從不曾見識過的風景。
江縣是災最重的。
晉朔帝便親自帶著鐘念月前往了此地。
九江縣中道路上的淤泥已經清理出來,衆人的車馬緩緩自街道行過,隨後衆人分道而行,各自前往目的地。
這廂餘眼見著三皇子仍舊住了那車窗,似是極為念念不舍的模樣,他便忍不住皺眉,方才的狂喜也就去了三分。
他從來就知道餘家與三皇子一榮俱榮。
因而他們家拼了命地將三皇子拱上位,今日好不容易得了晉朔帝的看重,他倒好,心思是在個什麼子上,還說什麼他不如……最可恨的是,餘連那個子是誰,都還不知曉。
等到半途車馬歇息,餘便不住喚來了三皇子邊常伺候的小太監。
他自恃表哥份,在那小太監面前當下一拉臉,沉聲道:“這幾日,三皇子每逢棘手的事,都去問了誰?”
那小太監知道他與三皇子親近,也沒瞞,張道:“鐘大人。”
餘冷著臉道:“你這狗奴才,不說實話。若是三皇子被人教歪了去,你擔得起責嗎?三皇子還去問了誰?”
小太監了肩,聲道:“陛、陛下?”
“不可能,我知曉他的。”他本不敢問晉朔帝。
小太監這才又想起來個人:“鐘……宣平世子。”
“沒有子?”
小太監到底是怕事後被莊妃問責,于是猶猶豫豫道:“那宣平世子,實則、實則是鐘家姑娘假扮的。”
餘眼皮一跳。
那就是了!
他又要小太監將三皇子與的對話,都一字一句學給他聽。
小太監只好學了。
而越往後聽,餘的臉越難看,他一腳踹在了那小太監的上:“你糊弄我?早先與三皇子打過架,如今還敢罵三皇子蠢貨。可三皇子卻偏吃這一招?還總去見?是三皇子蠢還是我蠢?”
“奴婢,奴婢說的都是實話啊……”
餘見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心道他也不敢作假。
餘心中拿再三,還是不住三皇子近日來的冷落。
大不了……明日他也先責罵三皇子一番,三皇子興許便又聽他的了。
這廂餘剛打好了算盤。
另一廂相公子又拆了封信。除了一封被他撕碎的信外,其餘的都被他收了起來。
他旁的眼看著他將那信放盒中。
相公子道:“他們要往江去了,膽子真大啊,不怕被大水沖走……”
心道。
晉朔帝似乎素來如此,這世上便沒有他懼怕的事,而只有別人懼怕他的份兒。
相公子突然出聲問:“你知曉這世上什麼東西,最能輕易剝奪皇權嗎?”
不知,囁喏答不出來,一時面上有點臊,怕相公子又諷刺。
相公子道:“你不是都被人稱作神了,怎麼還想不出來?”
“自然只有神才能皇一頭。”
他轉頭盯著,道:“我送你去做江縣的神,引百姓拜如何?”
一愣,登時狂喜起來。
等鐘念月見到時,自慚形穢的可就不是了。
“可是……可是咱們如何救得了百姓呢?”
“江無糧,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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