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笙邊最先知道他領證的人,不是將他打發出去相親的江月荻,而是他的三位狐朋狗友。
領證當晚。
他們憑白挨了個大招,冷不丁看見微信群裏有消息彈出。
“單陣線聯盟”
沈宴笙:@周應麟@聞漁@邵為
沈宴笙:不好意思,對不住你們,這個群我先退了。
邵為:?
聞漁:?
周應麟:?
“沈宴笙”已退出群聊
“聞漁”邀請“沈宴笙”加群聊
周應麟:什麽意思,幾歲了還玩退群這套?
邵為:就是!幾歲了?
邵為:你把話說清楚,誰招惹你了?
沈宴笙:沒誰招惹我,就是這群名不好,不適合我。
沈宴笙:我今天領證結婚了。
什麽玩意?
三人瘋狂瞳孔地震,懷疑自己熬夜太多神恍惚,以至於收到如此驚悚的假消息,作為整日廝混在一起的朋友,沈宴笙有沒有談,他們可是一清二楚的。
怎麽會有人昨天還是單,今天突然領證結婚了呢。
跟誰啊?
田螺姑娘還是七仙?
沈宴笙修改群名為“我及我的單朋友”
聞漁:告訴我,你其實被奪舍了對吧?
沈宴笙:[結婚證.jpg]
沈宴笙:見過嗎?
邵為直接在群裏發起語音,瘋狂艾特沈宴笙加,直到聽見他開口說話,才確定手機對麵的人是他沒錯。
於是心裏的震驚不減反增。
他納悶道:“愚人節早過去了,你這是鬧哪一出?”
“沒什麽。”沈宴笙擺弄著結婚證,雲淡風輕地說,“就是家裏讓我相親,我同意了,恰好遇見了個合眼緣的人。”
“那天很好,我們順便把結婚證領了。”
誰家結婚還能順便?
語音裏靜悄悄的,連邵為都不說話了,總覺聽出一子炫耀的味道,但商業聯姻而已,有什麽可炫耀的。
說起來結婚證也隻是一張紙而已。
周應麟覺得不太對勁兒,嚴謹地問:“宴笙,你是認真的?”
“沒說認真。”沈宴笙矢口否認,想了想又往回找補,“看況吧。”
“你們有人訂過鑽戒嗎?”
他自顧自地說:“想來也是沒有,畢竟你們沒人可送,嘖,一點兒參考都沒,我隻能自己做功課了。”
“鑽石這東西貴的不一定好,但便宜的多半很差。”
三人聽到現在,突然發現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是沈宴笙自己在說,可結婚這種事,難道不需要另外一位主角嗎?
結婚證隻拍了個封皮,他們連新娘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事已至此。
聞漁問:“你什麽時候把小嫂子帶出來見我們?”
“不會打算一直藏到婚禮上吧?”
沈宴笙的回答是:再說。
因為他不確定餘燼的想法,見彼此朋友這種事,總得征求對方同意才可以。
然而第二天他就發現自己想多了。
餘燼本不打算參與他的生活,甚至不準備跟他公開麵。
鑽戒是選好款式之後,頂奢品牌派人上門試戴,最後定下的特殊款式,設計費高昂,優點是全球獨一無二,絕對不會出現相同款式的兩枚。
品牌方想發微博祝賀,被餘燼直接拒絕,隻好改口誇低調。
沒有婚禮就沒有儀式換戒指。
試戴時。
沈宴笙對餘燼說:“你幫我戴上吧。”
餘燼本以為隻是試戴,並沒有多想,隻是在他的注視下有些慌張,心跳無可控製的加速。
無論是否在婚禮上。
為沈宴笙戴上婚戒這件事本,在心中意義非凡,哪怕是在最平常的時刻,也彌足珍貴。
餘燼更沒想到的是,親手替沈宴笙戴上的這枚婚戒,他竟然真的戴了三年。
領證的事總要跟家裏代。
餘至音翻開結婚證,指尖挲著上麵的照片,怎麽都看不夠似的,一直誇他們拍得好看。
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你們更般配的人了。”
這句話聽起來或許有誇大分。
可餘至音很滿意沈宴笙,因為他是餘燼喜歡的人,不會是一個人的全部,但往往能創造出很多奇跡,比如讓死灰複燃,讓枯木發芽。
對此寄予厚。
更重要的是,餘至音曾讓父親調查過,了解沈宴笙的底細,知道他是個很好的人。
款式奢華的婚戒不配服,可它的確好看。
餘燼無名指上有點兒沉。
晚上抱著兔子玩偶,腦海中全是沈宴笙的臉,將微信上的聊天記錄反複翻看,最後定格在一句晚安。
餘燼很懷疑自己做下的決定。
隻有這次,懷疑自己是否正確,不安,忐忑,愧疚卻快樂。
我好自私。
餘燼對兔子玩偶說。
不確定當下的選擇,其本質是不是一種恩將仇報,可除了沈宴笙以外,不想欠其他任何人的東西。
被這種人上注定是一場災難。
餘燼很久沒見過沈家人,再見麵時卻並不陌生,甚至難以消他們的熱。
沈昱跟江月荻都是老樣子。
沈舒寧像一隻嘰嘰喳喳的小鳥,餘燼上次見時,還在江月荻肚子裏,是個不知別的小家夥,現在已然是模樣。
江月荻聽沈宴笙講了餘至音的事,因此對餘燼格外憐惜,再加上看得出兒子喜歡。
所以並不覺得他們領證倉促。
至於為什麽不辦婚禮,沈宴笙也一早想好了理由。
他說餘至音不好,份又比較特殊,擔心婚訊傳出去會有人打擾養病,到時候反而加重病。
這個理由聽上去合合理。
可沒人知道,沈宴笙跟餘燼一直是半生不的狀態,不見麵時連微信都很發。
開始時沈宴笙經常主找,後來一直得不到回應隻好作罷。
餘燼反而安心了不。
在心裏劃了道線,不斷告誡自己不要貪心,自欺欺人的認為守在安全距離,對對沈宴笙都好,他們不該有更加親的關係。
直到搬進那棟作為婚房的別墅。
兩人住在同一間房時。
相親那天餘燼答應過的承諾,終於不得不兌現,沒有理由拒絕沈宴笙的,在浴室裏磨蹭了半天,才慢吞吞地走向婚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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