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程知微到了程家。
站在門口,猶豫著不敢敲門。
程知音昨天晚上打電話過來,他們已經回了渝城。
深呼吸一口氣冷靜了點,程知微抬手準備開門。
門被從里面拉開。
郭翠華手里提著一個袋子,看樣子是準備出門。
看到程知微在門口,驚喜的了起來,“知微,你來了。”
“你爸和知音從老家回來了,帶了魚糕好熬湯,我正準備給你們送過去呢。”郭翠華趕把程知微拉進去,“快進來,先趁熱吃一碗,等會兒我們一起過去。”
“好。”程知微跟著進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對面的程知音。
揚著角笑著,只是笑容里有彼此才懂的勉強。
程知微眼眶一熱,低下頭去。
郭翠華把袋子放好,給程知微盛了湯,看紅紅的眼眶,忙問怎麼了。
“沒事。”程知微坐著,一口一口的喝著熱氣騰騰的魚糕湯。
湯是鮮的。
程知微卻滿口的苦,一湯匙一湯匙,作麻木又機械。
郭翠華對越好,就越愧疚。
覺得這一碗魚糕湯,都不配喝。
磨磨蹭蹭一碗魚糕湯喝完,郭翠華細聲問還要不要。
“不了,媽,我找姐姐有事,先過去了。”
“哦,好。”郭翠華覺得有些不對勁,到底還是沒問,看著兩個兒進了房間。
門“砰”的關上。
這是程知微之前在這里住的房間,走的時候匆匆忙忙,但如今這里整潔干凈,一看就是郭翠華重新收拾了的。
現在想不得那些,想到就覺得愧疚像是千斤巨石在心頭,沉重得讓
不過氣來。
程知音走到邊,輕聲問“謝謝你能過來。”
這樣的客氣,程知微心口悶悶的,只是點頭,“應該的。”
兩人都沉默下來。
氣氛怪異沉悶。
最后還是程知音先開口,輕聲細語的道“知微,你也別太愧疚,這事不怪你,是爸當年沒有保護好。”
程知微抬高目,不讓眼淚落下來。
“至于你讓我問的事,我已經問過了,爸說收養的人在白珠珠出生后不久就死了。”
“那家人姓白嗎?”
“嗯。”
“徐珍珍……”程知音提起這個名字,心復雜的很。
是吃過徐珍珍的苦頭的,特別是被高偉欺負,那是賀蘭芝和徐珍珍做的局。
“被白家收養,但是白家對并不好,后來白夫人懷了白珠珠,就把扔到了福利院,后來白珠珠剛出生,那對夫妻就死了,白珠珠被白家人養著,在知道徐珍珍被程家資助后,就把白珠珠扔給了。”
程知音說著說著,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落了淚。
不知道徐珍珍就是自己的妹妹的時候,萬分無比的討厭徐珍珍,可是這幾天在知道了徐珍珍長的經歷,心里便煎熬得厲害。
徐珍珍真的吃了太多苦了。
人都死了,原不原諒都不重要了。
“知微,我知道你心里難,所以才搬出去,但是我還
是堅持覺得這件事不是你的錯。”程知音把心里那些復雜的緒通通都收斂了。
“還是先想想怎麼開口告訴媽吧。”程知微道,至于是不是的錯,沒資格定論。
“嗯,我們出去吧。”
到了外面,程商已經回來了。
不知道程商說了什麼,郭翠華坐在沙發上,表有幾分沉重,看到們出來,大約是想站起來,但是不知道想到什麼,又坐了回去。
程知微和程知音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一時間,并沒有人開口說話。
最后,還是郭翠華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程知微攥了手指,張了張,卻發現自己開不了那個口。
程知音嘆氣道“還是我來說吧。”
郭翠華看向。
程知微抿著,指甲掐進了掌心里。
程知音道“很多年前,爸爸幫了一個人,在那個人的兒剛出生的時候把的兒藏了起來躲避仇家,后來差錯,就把自己的兒丟了。”
郭翠華愣住,不可置信的站起來,“你說什麼?”
看向程知微,哆嗦起來。
那樣的目,程知微不敢對視,錯開了。
程知音繼續道“爸爸不敢告訴您,便把這件事一直瞞著,但是一直在找那個孩子,后來過了很多年,他終于找到了,發現孩子在福利院,他便一直資助長大,更在后來決定收養。”
郭翠華已經明白過來,抖著問“是……徐珍珍?”
程知音艱難的點頭,“是。”
郭
翠華眼前一黑,跌坐在沙發上。
怪不得程知微忽然要搬出去住,怪不得程商要堅持帶徐珍珍回老家上族譜。
怪不得……這麼多年,總覺得程商對徐珍珍偏心。
“翠華。”程商忙扶住郭翠華,“我知道你接不了,但是我……”
“閉。”郭翠華扶著額頭,怒氣迸發出來,一把將程商推開,“你……你到底做了什麼樣的蠢事……”
程商愧疚得道“我也沒想到。”
“那可是我們的兒。”郭翠華傷心的吼道,“程商,你怎麼能這樣做,你瞞著我把兒弄丟了,找到還繼續瞞著我……”
郭翠華搖搖墜,傷心和怒氣織讓快要暈過去。
“我是準備找機會告訴你的,就在最近,可是我不知道會出那種事。”程商說著,看向程知微的目帶了點恨在里面。
程知微心驚膽寒,早就知道程商會把徐珍珍的死怪在頭上。
臉微微發白。
“程商。”郭翠華厲聲打斷他的話,“這麼多年了,你一個字不提,你真不是個東西。”
罵得決然。
“是,是我的錯。”程商很積極的認錯,可是接下來的話,完全是把程知微架在火上烤。
“我一直都在盡量的彌補我們的兒,想著我們對好一點,可是程知微自私自利,容不下珍珍。”程商紅著眼睛,語氣里終于克制不住恨意了。
他甚至想過把這個一直藏著,將錯就錯。
把程知微當是親生兒一樣,暗中彌補徐珍珍。
可徐珍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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