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老宅。
因為是齋戒日,所以傅家上下都回來了,此刻都在堂屋里坐著,倒是讓原本就顯得肅穆的老宅更添了幾分抑張的氣氛。
以前的林梔最怕回老宅。
害怕這里的規行矩步,害怕這里的規矩森嚴,更怕自己融不進去,稍有差池就會給傅航帶去什麼麻煩。
但是今天,明知道他們可能是來找自己麻煩的,林梔卻反而沒有以前那麼張了。
跟傅航之間這一場荒唐的聯姻也確實該結束了。
就趁著今天,給這一切畫上一個句號吧。
這麼想著,林梔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直了背脊向著里面走去。
哪怕明知道這里面本沒有誰把自己放在眼里,但是林梔還是希自己可以面面地進去,面面地出來。
堂屋原本較為松快的氣氛在林梔踏進去的那一刻突然就凝重了起來。
傅家規矩確實森嚴,此刻傅山坐在最上方的正位之上,其他人都按輩分一個個坐的規規矩矩的。
每一家的當家人,傅志文等人坐在了最前面,而傅航他們這一輩的則要坐得靠后一些,所有人在這個家里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僭越不得。
除了傅嶼白。
他此刻就坐在傅山的側,家主的位置上。
林梔進去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此刻穿了一對襟的青長袍,端坐在那里,儒雅得不像這世間該有的樣子。
林梔不想讓自己的目在他上停留太久的。
可是在及到他腕間的那串佛珠時還是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他竟還戴著。
還以為他很快就會換下來,戴陸靈韻送的那一串。
r> “傻站著干什麼?一點規矩都沒有。”
最后還是傅志文微惱的話語傳來,林梔才回過神來,按照流程凈手,凈面,然后去那邊上香。
上完香之后,剛想起,就被人一把按住了,本不讓起來。
眉心微蹙,林梔抬頭就看到傅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了。
“你就先別起來了,跪在這里好好想想,想清楚自己錯在了哪里,為什麼會被責罰,再讓人來回我。”
傅山居高臨下地看著林梔,語調冷冷地這麼說著,像極了古代手握生殺大權的帝王。
“我沒有錯。”
可是傅山話音剛落,林梔就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出聲道。
“如果傅老爺說的是網上的那些事的話,我并不覺得我有錯,您讓我跪再久,我還是這句話,我不覺得我有錯。”
“真正有錯的人是此刻好好坐在那里的傅航,不是我。”
林梔話音剛落,鐘慧語就先坐不住了,猛地站起來,剛想開罵就被傅志文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這會老爺子還在,自然容不得他們過分放肆。
傅山聽著林梔出口的這番話,攥著拐杖的手狠狠收,卻是不不慢地轉頭看向了傅航,“是嗎?”
傅航這才趕忙跟著站起來,“爺爺,我沒有,我跟依彤之間清清白白,只有年相識的意,并沒有林梔說的那個意思。”
這麼說著,傅航目微冷地落在了林梔的上,“正是因為依彤是你的妹妹,我才會稍加照顧,怎麼到了你的里就變了味了呢?”
“林梔,你還真是撒謊。”
傅航這番話傳來,林梔心底越發泛起了幾分冷意。
這就是曾經真的喜歡過的人。
那會真是瞎了眼了,怎麼竟會覺得他很好。
輕舒了一口氣,林梔攥了雙手,努力讓自己在這樣的場合之中保持冷靜。
獨自一個人面對傅家上下,林梔很清楚自己占不到便宜。
但是今日即便是傅山恨了自己,但是在場面上他也會秉公理。
畢竟傅家上下都在,上行下效,他這個做了爺爺的人,也不會在孫輩面前真的做出太過分的事來。
所以在稍稍冷靜了一下之后,林梔就從包里拿出了一個牛皮袋子。
“傅老爺,這是傅航出軌簡依彤的證據,也是別人整理給我的,但是足以證明網上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這些是誰料出來的我并不清楚,但是事實已經很是清楚了。”
“原本我就想來請傅老爺做主,取消我跟傅航之間的婚約,如今既然事說到這里了,還傅老爺做主。”
叔立刻從林梔手中接過了那個牛皮袋子,然后把里面的東西拿了出來,簡單地給傅山翻看了一下。
在看完這些之后,傅山的臉頓時變了,猛地轉頭將手中的照片砸向了傅航,“這就是你說的照顧妹妹?”
照片漫天飛舞,傅航的臉瞬間難看到
了極點。
能讓傅山震怒,傅航心里很清楚照片肯定是拍到了很實質的證據了。
傅航此刻連看向那些照片的勇氣都沒有,只這麼攥著拳坐在原地,沒敢吭聲。
反倒是鐘慧語不甘心地撿了好幾張照片要看個清楚。
看著照片上的容,鐘慧語還是沒忍住開了口,“林梔,你還是人嗎?你居然找人跟蹤自己的未婚夫?”
“你還要把這些照片洗出來,是嫌事鬧得不夠大嗎?”
“敗壞了傅家名聲你就這麼開心?”
“真正敗壞了傅家名聲的人,是三嫂你的兒子,傅航。”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傅嶼白這會突然開了口。
他手中還端著茶盞,拿著蓋子優雅地刮過茶沫,淺淺喝了一口,姿態清冷,跟眼前紛的場景顯得有些格格不。
可是此刻他就這麼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卻讓鐘慧語徹底噎住了,剩下的話一句都沒敢再往外說。
傅航聽著傅嶼白開口,雙拳攥得越發了些。
他幾乎可以肯定傅嶼白和林梔之間真的有牽扯不清的關系了,奈何此刻他卻連出口提這個的勇氣都沒有。
傅山看著傅航此刻低垂著頭的樣子,眼中帶著幾分恨鐵不鋼的樣子,轉頭看向了林梔嚴肅出聲道,“既然是航做了這樣的事傷害了你,那你要解除婚約,我們傅家無話可說,便按你的意思去做吧。”
“只是今天你既然都到了,齋戒日就不要隨意出了,今晚就留在這里吧。”
傅山的話音落下,傅嶼白攥著茶盞的手微微一僵,隨即跟著緩緩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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