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許如華已經醒來,恰好聽見了程宜跟阿香的對話,這時,林嫂也從門外進來。
病房門被輕輕的關上。
“夫人,您醒啦?”林嫂的說話聲打破了阿香跟程宜的對話,走到床邊,把手裏端著的水杯遞給許如華。
許如華接過水杯喝了口水,然後,看著程宜,神複雜。
“,你過來。”對著沙發上的程宜招了招手。
程宜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許如華,猶豫著起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對於媽媽的轉變,還有些不習慣,顯得拘謹了些。
“阿香,林嫂,我想跟單獨說會話。”許如華抬頭看向站在床尾的兩個人,語氣平和而溫。
阿香與林嫂對視了一眼,然後點點頭,離開了病房。
林嫂出去前還順帶把門關好。
偌大的病房隻剩下母倆。
沉默了許久之後,許如華率先開口:“,這些年,你苦了。”
許如華的語氣中充滿了愧疚,覺得就是自己沒用才導致兒在那樣的一家極品裏盡委屈,甚至差點讓過上跟自己一樣的人生。
程宜聽完看了看床上的母親一眼,垂著眸,沒有吭聲,若說不介意,沒有隔閡,那都是假的,隻是眼下母親需要人照顧,所以,選擇暫時放下那些過去。
見程宜沒有回應,許如華繼續道:“當初,在宮家那個溫泉山莊……”
剛開口就被程宜打斷:“這事…就不提了吧。”程宜知道母親想說什麽,但卻不願提及那件事,那是永遠都無法抹掉的痛。
許如華看著程宜的眼睛,不知不覺眼眸上染上了一層薄霧,哽咽道:“你還沒有原諒媽媽,對嗎?”
聞言,程宜閉上了眼睛,掩蓋掉黑眸裏的神傷。
半晌——點了點頭。
許如華手握住程宜的雙手,眼角掛著淚,心疼的說:“,媽媽真的很對不起你!媽媽好後悔。”
“別說這些了,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程宜淡漠道。
這種傷痛跟經曆,怎麽能說忘就忘呢?但終究是生養了自己19年的母親,也無法做到立即割舍,更何況,這是期待了十幾年的母啊,又豈能做到無於衷呢?
當一份期待已久的東西此刻呈現在的眼前,承認,拒絕不了,可是原諒兩個字又談何容易。
有些傷痛,希能被時間淡化,能被時間悄悄帶走吧。
許如華鬆開程宜的手,將臉近了,眼淚從臉頰滾落下來。
程宜睜開眼睛,著許如華,看到哭,有種難言的覺,雖然上沒說什麽,但是心底還是泛起了漣漪。
“,媽這裏有張卡,是我還沒嫁給你爸時就存下來的,一直到現在,很多年了,裏頭的錢,媽媽這就給你了,今後咱們還有許多需要錢的地方,也不能總仰仗你那個對象幫襯,這些媽都明白,我許如華的兒是個有骨氣的人。”
許如華知道,程宜是肯定會自己吞下這些事的,既然如此,也不能拖累兒。
這孩子向來都是努力又堅強的,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低頭服輸的。
程宜看著眼前這張銀行卡,微怔。
隨即,抬了抬眸看向母親,神有些難以言喻:“你有這些錢,當年為什麽不跑?我爸那麽打你,你還聽他的做什麽?”
聞言,許如華深深的著眼前早已經長大人的兒,眼眶微紅:“可是媽帶不走你們,我走了,你們怎麽辦?”
“媽!”這話讓程宜的心難以言喻。
“其實懷你時候,我跑過一次,被抓到後,他找來一群流氓嚇唬我,威脅我……”
許如華的聲音慢慢低下去,最後,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不敢告訴兒當時是怎麽過來的,怕自己會忍不住崩潰,畢竟那段日子太折磨人了,每天晚上都睡不安穩,害怕夢到那些流氓……
程宜知道母親已經說不下去了,那肯定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
上次在溫泉山莊,宮千羽那樣對,都有影了,那段時間還會時常做噩夢,可想而知,母親所經曆的要比可怕百倍吧。
隻是,提及這些,還是有些難過,為什麽呀,母親自己也是人,也經曆過這些,可……還是義無反顧的幫了父親,幫了那樣一個人來將推向地獄。
想不明白,也無法釋懷,這件事,終究會為跟母親這輩子最大的隔閡,就算程宜願意跟相依為命,可是終究無法再信任許如華了。
能做到的,也僅僅隻是還願意認這個母親,但是…原諒兩個字,真的做不到了。
“,這卡你收下。”許如華把自己攢了半輩子的錢到程宜手裏,溫和道:“你想買房,還是租房,媽都聽你的,裏邊的錢夠用,媽以後都聽你的。”
聞言,程宜看著眼前早已經淚流滿麵的母親,把手心的卡握得的。
也許是在心中抑了太久,也許對這份母了太久,程宜有些克製不住了。
“我.........去下衛生間。”忍著哽咽,不等許如華回答,就起出了病房。
許如華著那個瘦弱的背影,終究是泣不聲。
知道自己錯了,錯得離譜。
而一切也回不去了,兒不會原諒自己了,看著痛苦的兒在心裏暗暗做了個決定。
也許,該為兒做點什麽了。
於是當天晚上,換了一服,悄悄的出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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