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瀾離開病房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夜了，他回到家打開燈，靠坐在了沙發上，他也準備搬回來住，這樣能陪伴父母不說，離鄭婉婉也更近一些。

鄭婉婉躺在床上抱著兒時的絨娃娃：“爸，你回去好好睡好不好...”

馮曦躺在床上，因為熬了半宿，這會已經睡著了，因為兒大了，鄭凜也不好在床邊打地鋪，直接就睡在了門口。

他怕鄭婉婉犯病，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

“你睡你的，我得看著你媽，不然睡不著覺。”鄭凜說著轉過，臉朝著門的方向。

鄭婉婉其實心疼的，自己結個婚，把父母都結什麽樣了，被嘲笑的時候，父母心裏又是什麽滋味。

可是睡不著，吃了藥也沒用，想起又怕吵醒父母，沒一會太開始發疼，帶著整個頭都很不舒服。

鄭凜聽到了聲音，忙轉過頭：“怎麽了？”

鄭婉婉哭笑不得，已經夠輕了，但還是躲不過父親的耳朵：“我想去臺氣。”

鄭凜起打開房門：“正好，趁著你媽睡覺，我去煙，白天在辦公室睡多了，晚上沒覺。”

父倆坐在臺的藤椅上，鄭婉婉上披著薄毯，手裏端著半杯溫水：“爸，你知道我生病了，對嗎？”

“嗯，從你第一天吃藥開始。”鄭凜沒有煙，他知道兒有鼻炎。

鄭婉婉放下水杯抱著雙，下抵在膝蓋上：“爸，其實我不知道離開裴瀾後，應該怎樣好好生活，但我會努力的。”

很小的時候，裴瀾就是生活中的一部分了，他就好像是生活裏的調味劑，沒有也一樣吃飯，睡覺，工作，可總覺得沒滋沒味的。

“從父親的角度來看，你離婚是好事，裴瀾的份會給你帶來太多的危險和未知，但是站在軍--人的角度，裴瀾做了大多數人，都做不了的事，值得敬佩。”

鄭凜說完長長歎了口氣...

鄭婉婉臉在自己的膝蓋上：“隻能說，造弄人。”眼淚悄無聲息的落了下來。

裴瀾坐在沙發上，煙灰缸裏滿了煙頭，耳邊是鄭婉婉細微的哭聲，他知道的病，又怎麽放心得下。

鄭婉婉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哭聲傳另外一個無法靠近的男人耳中，是怎樣的心如刀割。

不管發生什麽，第二天的暖會照常升起，鄭婉婉睡在沙發上，過一層薄紗撒在臉上，抬起手臂遮擋了一下。

“爸，幾點了。”鄭婉婉不想睜開眼睛，轉過，著沙發悶悶道。

鄭凜穿著圍，正在做土豆餅，馮曦都和好麵了，他隻要放到鍋裏就行：“快八點了，你再睡一會。”他九點有個會，正愁怎麽辦呢。

鄭婉婉站起，長發因為在沙發上的關係起了靜電，著腳向臥室走去：“爸，我之前答應裴瀾幫他調查古董店坑學生的事，關鍵是我收了錢了。”

鄭凜有些擔心，昨天哭的那麽厲害，今天還要去學校麵對裴瀾...

不過他也沒多說什麽，兒不是十八九歲，也不能都管著，什麽都說。

“那我把土豆餅給你裝起來，你在車上吃？”鄭凜對自己的煎土豆餅的廚藝很有把握。

鄭婉婉快速關上了房門，一會糊味就會飄進來，不了，會一直打噴嚏。

畫了個淡妝，黑眼圈十分明顯，飾品也換了夜市十塊錢一對的耳釘，服是上學時候在淘寶上買的，母親一直沒丟正好派上用場了。

被富豪老頭狠狠拋棄了，因為無奈隻好去打工，打算先去古董街隨便找個零工幹著，慢慢接近，不然意圖太明顯了，容易被發現真正意圖。

鄭凜把油倒了進去，然後土豆餅直接拍在了鍋裏，結果就炸了，劈裏啪啦的，他快速用鍋蓋擋住。

過了一會，他打開鍋蓋給土豆餅翻麵結果發現上麵金黃，底下焦黑，他不確定的又看了一眼視頻。

鄭婉婉一打開門就聞到了糊味，拎著自己的小皮鞋，躡手躡腳的往出走，結果剛開門，就被發現了。

“婉婉，等等，你還沒吃早飯。”鄭凜拎著鍋鏟大聲道。

鄭婉婉把鞋扔在地上，穿上就跑，爸樣樣出，唯獨這個做飯，有毒。

李米芮手裏拿著飯團站在電梯裏，要去醫院看葉允澄，電梯停下後看了一眼。

“婉婉，慌慌張張的，這是要幹什麽去啊？”李米芮說著把飯團遞給鄭婉婉：“嚐嚐，你徐叔叔的手藝。”

鄭婉婉快速按電梯：“我爸非要給我做早飯。”

話音剛落，李米芮蒙點電梯按鈕，生怕鄭凜追過來：“我年輕時候吃你爸做飯就拉肚子...”

鄭婉婉拿著飯團靠在電梯的扶手上忍不住笑出了聲，還是住在家裏好。

電梯再次停了下來，白妙妙紮著雙馬尾，上穿著致的小子，跟個洋娃娃了似的：“早上好。”打完招呼，就將頭低在了李米芮的口上。

李米芮笑著，沒有拿出飯團，因為知道，白妙妙不吃完早飯，裴凱信是不會讓出門的。

一家子都住在一棟樓裏，上班，上學的時間都差不多。

“我好困。”電梯停下後，白妙妙抬起頭。

鄭婉婉挽著的手臂：“多看點男大學生就好了，清醒點。”

“你們兩個路上小心，我還要去醫院，就不送你們上學了。”李米芮說著按了一下車鑰匙。

鄭婉婉拿出自己的五菱宏鑰匙，這小車別提多致了，低配才五萬塊，很符合被拋棄的份。

白妙妙的司機在停車場等著，想坐鄭婉婉的車，但是被拒絕了，安了好一會，才讓上自己的車。

鄭婉婉到學校後，看到幾個同學都躲著走，驚奇的一幕出現了，趙雪和小八卦竟然坐在了一起，兩人不知道在聊什麽。

群裏也沒有什麽特殊的消息，不過鄭婉婉大概也猜到了，們肯定有自己的小群。

而且自己的辦事風格，被孤立也很正常，也不是什麽朋友都的。

裴瀾提前兩分鍾到辦公室，小八卦暗暗的看著，恨不得眼睛直接長在他上。

裴瀾穿著灰西，無邊框眼鏡，白襯衫外搭配著與西相同的馬甲，袖子向上挽了一節，被黑皮質的袖箍固定在有力的手臂上。

領帶夾是鄭婉婉之前送給他的，金的格外搶眼。

鄭婉婉咽下最後一口飯團，穿這樣就應該用紅的繩子綁起來，然後拿皮帶...

可能還是有什麽不可言說的特殊癖好。

裴瀾講著課，他今天沒有拿茶水杯，嗓音有些啞，比之前更沉了。

鄭婉婉認真聽著課，做著筆記，裴瀾從邊路過時，聞到了茶香無法掩蓋的煙味。

他應該是了不的煙。

“瀾教授，你是不是沒休息好啊。”下課後，小八卦拿著自己的礦泉水走了過去。

裴瀾扶著講臺：“謝謝，我休息的還不錯。”說著他拒絕了小八卦遞過來的礦泉水。

鄭婉婉站起，有些人還是招惹比較好，尤其是這種看著無害的，自己就是個例子。

剛走出去沒多久，就看到有個男生站在拐角對招了招手，納悶的走了過去。

“你最近小心點，別單獨外出，趙乾他們打算報複你。”說著他低帽簷看了一眼周圍。

他也是籃球隊的，在包廂裏沒手負責拉架那個。

鄭婉婉抿著，隨後輕聲道：“謝謝，我知道了。”說著轉離開。

男生看著鄭婉婉的背景，從單手接籃球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在包廂裏，他沒敢幫忙，怕趙乾他們報複他。

趙乾家裏有點小錢，加上趙雪的男朋友，他一個普通學生本得罪不起，不然接下來的兩年大學生活別想好過了。

鄭婉婉一會還有別的課，做戲就得做全套，課還得去，等下午，就去醫院看葉媽媽。

裴瀾回到辦公室後，拍了一下裴凱信，等他起後，他躺了下去。

“你就打算，這麽離了？”這可不像裴瀾的格。

裴瀾摘下眼鏡順手放在了沙發靠背上：“哥，你能不能聊點別的。”他現在不想聊這個話題。

裴凱信坐在辦公椅上，他也看出來裴瀾不舒服了，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

他又不是小孩了，的問題讓他自己理。

過了一會，裴凱信的手機響了，他接了電話後馬上走了出去。

也就過了一分鍾左右裴瀾的也響了。

白妙妙此刻正在樓底下扯著一個生的領，臉都讓腫了：“讓你狗說話。”

看熱鬧的不，但上前幫忙的人不多，有人還拿出了手機錄像和拍照。

鄭婉婉拉都拉不住：“妙妙，咱不氣，快鬆手。”

生想還手，結果剛有作，白妙妙就是一掌：“你的還不如太監的兜布，讓你什麽都說。”說完，又了一掌。

鄭婉婉不是怕生怎麽樣，而是怕白妙妙不了，但是拉又拉不開。

“我說什麽了，你自己聽錯了就打人。”生帶著哭音，隨後眼淚就流了下來。

“教授。”

“瀾教授...”

一旁的助教都無語了，把狠話都說盡了，白妙妙就是不肯鬆手，還越大越兇，頭發都扯下來了。

裴瀾上前，裴凱信將兩人分開。

“嗚嗚，瀾教授...”生直接捂著臉蹲了下去：“們不分青紅皂白就打我。”

鄭婉婉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現在多有些不確定，來學校是幫忙還是幫倒忙來了。

裴凱信悄無聲息的在白妙妙的手背上了兩下：“都跟我去辦公室。”說著他沉下了臉。

鄭婉婉跟在裴瀾後，因為和生都是他的學生，白妙妙雖然不是計算機係的，但助教知道是裴凱信的老婆...

“如果學校不給分我就到教育局去。”生眼淚汪汪的，臉疼的都不敢。

白妙妙轉過頭，裴凱信忙拉住。

幸好今天給穿服的時候，把的折疊刀收了起來，不然發生今天這樣的事還得了。

“你等著，一會我就撕爛你的。”白妙妙咬牙切齒道。

裴瀾沉著臉：“行了，你還來勁了。”

他知道裴凱信舍不得說，但這是在學校，哪能讓隨便說。

幾個人進了辦公室，了解事始末後，裴瀾讓白妙妙和生留下分別寫檢討。

至於生臉上的傷，白妙妙要記一個分。

鄭婉婉沒手，所以沒有罰。

白妙妙坐在椅子上，鋼筆都懟劈叉了，讓寫檢討，門都沒有。

生坐在裴凱信的桌子前，著眼淚，也沒想到，跟同學發語音的時候，正好被白妙妙聽見了。

不由分說拽著就打。

但也確實說了鄭婉婉的壞話...

鄭婉婉坐在椅子上，雙疊，靠在辦公桌上，嗓音裏帶著笑意：“這位同學，你可能沒跟我一起泡過澡，所以才說我某些地方跟紫葡萄似的，改天我請客，你仔細看看。”

裴凱信去隔壁拿筆了，白妙妙的已經不能用了。

裴瀾坐在沙發上聽的一清二楚。

教授這個份對他來說就是枷鎖，把他所有的不堪和衝全鎖在了裏麵。

即便他憤怒，他也要不斷提醒自己，他是教授，為人師表是他的責任。

白妙妙“啪”的把筆摔了：“自己是個爛貨，見不得別人好。”

“白妙妙！”裴瀾推了一下眼鏡，從小到大脾氣都是這樣，沒變過。

白妙妙“哼”了一聲。

鄭婉婉走到白妙妙邊，在臉上親了一下：“好了，氣小包子了，不氣了。”

“這麽說你，就該死。”白妙妙把寫檢討書的紙了一團扔進了垃圾桶裏。

生委屈的看著裴瀾：“還這樣，出去後報複我怎麽辦。”主要也不占理，傳出去，名聲也不好聽。

裴瀾看了白妙妙一眼，結果對上了鄭婉婉半瞇的眸子：“...”

也許裴凱信本就不是出去拿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