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姒也很快意識到了，方才并非有意那麼近，只是看不清，往前邁出一步時，他剛好也朝邁出一步。

兩個人就那麼重重撞在一起。

這一撞，實在是狼狽。

阿姒顧不上被撞得酸痛的心口，稍稍后退，委屈地痛：“你怎麼又這樣，上次你撞得我腰都酸了，這回撞得我都快扁了……”

并未察覺到這話有多旖旎。

青年語氣里笑意微斂。

“夫人腦子里盡是這些東西？”

阿姒沒回話，趁機手在他頭頂比劃了下兩人形差距。

的手恰好卡在他下頜。

晏書珩結了，正后退，卻被握住雙臂：“別，沒驗完呢。”

晏書珩子放松。

阿姒竭力回想和江回的形差距，奈何此前未曾過多留意，只記得自己大概是到他下頜左右。

和現在也八九不離十。

又了他肩頭和胳膊。

瘦，但結實有力，與上次在他更時所見，應當差不多。

還記得江回肩寬窄腰，矯健得像一只年輕的獵豹，便忍著赧，雙手繞至他后圈著量了量。

比從前清瘦些，但差不離。

正思忖時，青年帶著淡愁道：“此前傷損了元氣，至今仍未緩過來，夫人不會嫌棄我文弱吧。”

“我心疼你還來不及，如何會嫌棄。”阿姒頓時渾輕松，世上哪能有兩人聲音相似，形亦相近？至于他前是否有痣，也無需查證了。

正要收回手，卻被他輕輕握住。

阿姒收回手：“你干嘛……”

“既要量，自得好好量、一寸一寸量，以免夫人哪日疑竇再生，有損你我意。”晏書珩雙手不不慢順著阿姒小臂往后，握住雙手。

他帶著，用指節一拃一拃地量，量到最后一寸，阿姒被迫圈抱著他腰，不留隙地擁著他。

耳后蹭地熱了起來，這點熱意如燎原之火，從耳際燒到兩頰。

的人紋不。

也不知他是有意或無意，兩人就那樣相擁著，以的姿態，卻各有各的心思。

從前一句夫君都能逗得他耳子發紅，如今反倒風水流轉。

阿姒不甘被他制。

故意在他腰后凹下按了按。

抓著兩手的那雙大手驟然用力收，手的主人呼吸也了。

阿姒迅速松開手，后退兩步。

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怯生生地抬頭：“我方才，是不是讓你不高興了啊？還是又按到了你傷，因為我……我聽到你倒吸了一口氣。”

晏書珩無言以對，含笑欣賞眼前這只披著兔皮的狐貍。

他點了點頭，想起看不到，又出聲道：“無礙，只是明日要出行，有些事仍待安排，夫人好生歇息，我明日一早便回來接你。”

阿姒點頭：“我等你。”

“好。”晏書珩了腦袋。

出門后，他在院中停下腳步，回朝屋去，阿姒仍立在遠正側耳細聽，確認他人已走遠，大大呼出一口氣，又手了發紅的兩頰。

不錯，也知道害。

晏書珩正要回頭，卻見阿姒抿狡黠輕笑，一副小人得逞模樣。

他沒了奈何，轉離去。

回到清竹園時，燈燭通明。

破霧將李娘子所說告知，請示道：“長公子，此前我們也往竹山派了人，但未搜到端倪，那刺客行事如此蔽，卻偏偏被一個人看到了，是否是刻意為之？眼下是否要增派人手？”

晏書珩思忖一二：“從這邊的別苑中隨意找數十伙夫裝作銳派往竹山，其余人則藏在后方運雜的馬車，以防他們聲東擊西。”

這夜，清竹園久未熄燈。

晏書珩忙到很晚才歇下，月夜景闃，昏暗室，青年躺在竹榻上假寐，忽而抬手輕輕放在口。

薄薄的寢將前溫意傳到指腹，寢下的傷疤清晰。

頓時利劍刺的鈍痛無比真切。

晏書珩長睫倏然掀起，像月下出鞘的劍，閃過一線寒，但一陣微風過后，那眼中又是一片溫潤安靜。

他笑了笑。

他該謝自己這副嗓音。

.

翌日清晨，阿姒早早醒了。

昨夜，輾轉反側，并非因為要啟程，而是因為白日里的擁抱。

也不是頭回那般親近。

但今日不過隔著幾層裳抱了抱，卻有些怪，怪得睡不著。

用過朝食后，晏書珩如約而至。他給帶來了一細長竹竿，打磨得極為，很是趁手。

阿姒用竹竿探了探路：“好用的，只是總覺得有些怪。”

晏書珩笑問：“如何怪？”

阿姒在躺椅中坐下，雙手撐在竹竿上，下搭在手上，滄桑輕嘆：“總覺得，忽然老了幾十歲。”

晏書珩被逗笑了。

阿姒聽到他笑了，眼波流轉，又道：“不過我倒是想出個謀生之道，將來走投無路了倒可試試。”

晏書珩饒有興致：“什麼法子？說來我也聽聽，你我合力。”

阿姒角輕勾，笑容語氣顯而易見地明起來：“若夫君一道，那就更好辦了，你聲音好聽，當個說書人，我呢，眼盲弱，實在無能為力，就在腳邊擺個碗負責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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