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結合小郎君的話，顧七猜測，這位娘子年紀輕輕，想必是姜氏家主的那位繼室，在夫主死后為繼子占有了。

簡直是……顛倒人倫！

顧七郎本是在半道上發覺不妙，明白自己是被這姜氏郎君用了激將法，但他本也悲天憫人，也只能認了。

與其計較這些蠅頭小利，不如攤開了說，并且表示自己看出來他的激將法，但為了順利讓貢品運到建康故意配合著上鉤，如此也能有個結的由頭。

此刻撞見這敗德一幕，再也沒了結的心思，紅著臉匆匆離去。

在他后廊道上，那早慧冷靜的小郎君暴出孩本，悄悄吐了個舌頭。

小孩聳聳肩，回到自己房中。

而里側那間房的門板上，依舊映著疊親昵的人影。

阿姒被吻得上氣不接下氣，腰酸，幾度要癱坐在地，又被青年撈起，惱怒，故技重施要狠狠咬他一口，最好把他那總是吐狂言的舌頭咬斷！可那狡猾郎君察覺的意圖，掐轉時機退了出來，薄在阿姒頸窩呢喃：“這回倒坐實了，該怎麼辦呢……小娘？”

這個混賬東西！

阿姒下惱火：“橫豎我平時出門都蒙眼，倒是你，我的兒，恭賀你落了個染指繼母的好名聲。”

晏書珩低笑出聲，肩膀一抖一抖的，坦然道：“兒不在意名聲。”

阿姒不愿再和這道貌岸然的冠禽說話，力推開他。

怕他再把抓回去，猛地轉快步往間走，不料卻忘了自個眼瞎的事，一個趔趄往地上倒去。

眼看就要臉地，晏書珩眼疾手快撈住腰肢，將人抱至榻上，自己亦了上來：“是我孟浪，阿姒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一回吧。”

說話時手還探阿姒袖擺，順著腕子往上，蛇般游移。

阿姒佯作嗔怒推開他，子滾到里側：“托你的福，我現在滿腦子都是阿娘和阿兄，在我淡忘此事前，你別再想上我的榻，更別想像從前那般我。”

青年目一沉。

語氣溫卻深意十足。

“哪個從前？

“我如何的你？”

第30章

什麼從前不從前的？

阿姒正在氣頭上, 未有心思去細思他話語里惟妙的涼意，背過去面朝里側躺著：“總之不能再親近。”

晏書珩凝著婀娜的背影，半垂著眼簾，目慢慢變深。

從前那人也曾如方才那樣將抵在墻上, 也如他那般對？

在門板上親吻時, 分明可以推開他, 卻了子, 想來心中也有，只礙于廊外有人才不得不推拒。

從前他們……

“抱歉。”

晏書珩遏制住瘋長的猜測, 替拉上紗帳后出了門。

人走后, 阿姒緩緩轉過。

不應該啊, 他怎會沒聽出多半是嗔怒并不是真的生氣？

竟還這般鄭重地道歉。

不過也好，本就是他先捉弄，也不算欺負人，讓他認為在生氣也有好, 至近期，他應該不會再過分親近。

這人瘋起來真是什麼都敢說。

阿姒了被他咬過的頸側, 將襟拉得死，低罵道：“偽君子！”

.

夜時，阿姒聽聞流民有了吃的, 李城主不必違心去鎮流民，貢品更得以順利押運，將于次日清晨啟程往建康去，他們亦要一道。

晏書珩與李壑商議過余下事宜，將幾位幕僚留下輔佐李壑。

后半夜, 破霧來報。

“此前郎君讓屬下去查的魏興郡一戶人家有了消息，聽鄰里說, 那戶人家在十九年前自司州返回魏興時，經過雍州正逢胡人大舉侵，正巧被慕容凜的兵馬救下，此后便再無蹤跡。”

六十年前元皇室凋敝時，曾用和親籠絡慕容氏抵匈奴，前朝覆滅后慕容氏依舊對大周俯首稱臣，直至幾年前中原大才趁機自立為燕，后又分裂為北燕、西燕、南燕三部。十九年前他們救下漢人也不奇怪。

屏風后雀無聲，晏書珩久久不語，破霧問：“長公子？”

對面傳來輕微響，清越但稍顯岑寂的聲音淡道：“知道了。”

次日清晨，一行人馬啟程。

為便于行，晏書珩安排此前一直默不作聲跟著的一部分護衛扮做平民商隊，另一部分則扮做同僚與他們同行，以便隨時相護。

上次在街頭代晏書珩出聲的破霧則和另兩名暗衛在暗。

走了半日，阿姒打起瞌睡。

晏書珩彎起角，手扶著腦袋靠在自己肩頭：“睡吧。”

阿姒睡沉后，他將輕輕放倒在墊，來到后方馬車上，破霧已在車上，低道：“屬下探知，那伙山匪有近千，多半是流民落草為寇。寨中有兩位當家的，其中一位與郎君要尋那人有幾分像，據聞二位當家的不和。”

晏書珩認真聽罷，頷首：“若他們不手，則按原計劃；若手，不如順勢而為，也好近水樓臺。”

破霧慎重問道：“您也親自去？那人立場未明，再者，刺客會不會就藏在山賊中甚至本就是一伙？”

晏書珩輕順袖擺：“刺客中有幾個胡人，那人平生最恨胡虜，不會與之共事，不可能是一伙。”

破霧：“但郎的夫君是漢人，他會不會藏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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