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拍后背，給念起詩文。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山間偶有聲，山昏暗，兩人衫不整地相，狼狽中著曖昧。但因青年音溫潤，清水般不摻任何念，念出這句時，無端有歲月靜好之。

火堆“噼啪”燃著，阿姒寒戰漸止，上也不再那般燙。

晏書珩放下心，怕再復燒，索繼續抱著。夜已深，他亦困倦，就這樣摟靠著巖壁休憩。

.

黎明時分，晏書珩睜開眼。

懷中郎已不再發熱，但秀眉皺，仍沉沉昏睡著。

“長公子！”

外有人急急低喚。

與此同時，遠傳來人聲，伴隨著刀劍相擊之聲。

晏書珩卻似早已料到。

正要起出去，阿姒倏而說話。

他低頭近了些，只聽到口中呢喃著：“……別，別走。”

晏書珩目一，手背輕臉頰，極盡溫和地寬：“放心睡吧，我會一直在你左右，不會丟下你的。”

他俯在阿姒額際吻了下，又替穿好所有衫，這才穿出去。

外只剩破霧，一個哨聲穿破長空。

是他們的暗號，寓意有險。

素來冷靜的破霧目驟：“他們幾人剛出去探路，當是遇到了賊寇！據喧鬧聲可判斷，他們至十余人。郎君！此地不宜再留，屬下護您離開！”

晏書珩冷靜道“好”，折返回山中找阿姒，破霧忙拉住他：“郎君，我們那幾人都被賊寇困住了，賊人來勢洶洶，或已知道郎君份，郎又昏睡不醒，屬下之力，只能護郎君一人無恙！”

“你是要我扔下？”

晏書珩凝眉。

“屬下不敢命令郎君，”破霧語氣略鄭重，“許是那刺客來賊寇要調虎離山，此時更不宜心！即便不是，我們離了此，可引開賊寇，這山蔽，賊人不一定能發覺，待與其余人匯合，再回來救人也不遲！況且，”

他語氣變得慎重。

“郎君已舍救一次，難道真要因喪命，為他人做嫁？”

大抵這句話刺中了晏書珩。

他笑里多了些別的意味，有些落寞，亦有些自嘲：“你說得對。”

二人匆匆沒從林。

.

，阿姒雙眉時蹙時松。

似乎聽到很多人的聲音，宛自天邊傳來，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他們在那！快追！”

雜的腳步聲混雜其中，似有一人在破口怒罵：“竟讓那幾人在眼皮子底下給逃了！十幾號人都是吃干飯的？！”

昏昏沉沉間，一半神智催促著阿姒，賊寇來了，起來，快起來！

可另一半神智則寬，不過是在做夢，別怕，不會有事的。

被這兩意識撕扯著，很想醒來，但死活睜不開眼，想讓夫君醒，可雙嗡，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幸好呼喊聲漸遠。

沒過一會，周遭徹底安靜下來。

阿姒雖醒不來，意識卻并非全然沉睡，迷迷糊糊地等了許久。

未曾再有靜，大概是夢過去了。

阿姒慢慢放心地繼續睡。

已至黎明，曦從口打，又被轉角石壁濾去大半，一道極淡的影子在狹窄的轉角石壁上出現。

隨之出現的，是一雙墨靴。

墨靴踩在地面，無聲無息。來人一墨，后負著長劍正慢慢靠近，猶如警惕的虎豹在試探陌生領地。

的火堆即將熄滅。

阿姒被映在石壁上的影子時時現，和來人影子在壁上相，一即離，莫名顯出些纏綿悱惻來。

像一對不得已天各一方，如今總算得以相見的有人。

但那影子卻后撤一步，與分開。

山曲折幽深，阿姒所在已算是側，但里面似還有轉角，其后是道狹長窄，一片昏暗，看不真切。

猜測其中可能會暗藏危機，來人足尖一頓，握長劍隨時準備后撤。

他俯拾起一塊碎石，利落地朝山里側火照不到之擲去。

只聽到石頭打在石壁上的聲響，未有異，但來人仍舊警惕地立在離口最近，以便隨時能有退路。

昏睡的郎忽然了，低聲呢喃。

“夫君……”

來人頓住，但并未有任何作。

又喚了聲。

這回喚的是：“江……回……”

那人影定住，稍頓，才俯下冷靜地問：“你可知我是誰？”

嗓音清越，帶著秋日清晨的冷意。

郎一張一合，雙手亦朝他出來，可眼睛卻始終閉。

大抵是被魘著了。

來人不再說話，只俯下，他雖清瘦卻健壯，輕易就將人攔腰抱起。

郎雖仍在睡夢中，但似乎和他很有默契，極為稔地出雙臂摟住他脖頸，臉在他前輕蹭：“夫君……”

年手握拳，淡道：“是我。”

這回阿姒聽到了。

只當自己在做夢，含糊“嗯”了一聲，隨即約察覺不對。

許是竹香氣息變了，許是別。

可既困倦又眩暈，實在無力去細思，只聽出他聲音有些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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