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后，晏書珩道：“兩家已定親，晚輩與世叔便是一家人了。七娘赧，往后世叔可要常喚九郎來鄙府走。”言辭溫融，比晏沅更有兄長嫁妹的樣子。

陳仆熱絡地笑：“自然！自然！九郎多次說過，他欽佩晏中書才學，能做中書大人妹婿榮幸之至！”

彼此都心知肚明，晏書珩與大房關系十分微妙，陳九郎又與沅好，自也對他也頗有見。這番欽佩榮幸的話顯然是陳仆替陳九郎編的。

晏書珩笑容不變：“九郎年英俊，深郎們喜歡。猶記得兩年前在南時，他邊尚跟著那姜氏郎，檀郎謝，人艷羨，真是可惜啊……”

“姜郎？”

陳仆一頭霧水。

但他很快想起是如何一回事。

陳仆眼皮一跳，這晏中書莫非是在暗指他家九郎之前有婚約，擔心他對他的族妹不夠真心？不對，別看他裝得一副心長兄的模樣，沅的父親對他不利過，他哪能心無芥？

九郎曾說當初那孩子招惹了他，他應當是恨屋及烏，把九郎一并記上。

陳仆犯了愁。但如今是人非，橫豎已無從查證，與其費心解釋九郎和那孩子的關系，不如說錯。

畢竟，那孩子世特殊。

陳仆便假裝不知他指的是阿姒。

“當初我曾想過和姜氏議親，可惜兩孩子對彼此只有兄妹之，小郎紅薄命，也屬實可惜。”

“是啊，可惜。”晏書珩微嘆著，“那姜氏郎的尸骸可有尋到？”

陳仆斟酌后，沉痛搖頭：“當初出事的有好些個人，山崖陡峭。我們派人去崖下尋找時，各個都……難以辨認了，實在是人痛心啊。”

他沉痛嘆息后尋了個由頭離去。

晏書珩著陳仆的背影看了須臾，不久也轉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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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在忙碌中轉瞬便到了頭，從中書省下值歸來時，已是深夜。

晏書珩照例先在主院更。

出門之前，方嫗遞過去一個早已裝好熏香的巧香爐：“長公子，那郎您多寵些也無仿，只是您未娶正妻，墊誕下嫡長子前，仍需小心，這香是特地調制的，不會過多損及子。”

晏書珩頓時明白是昨夜他了兩次水的事被人說了。

那滅頂般的覺閃過腦海，他眼中有一恍惚，接過香爐：“您不必擔心，我心里有數，那郎亦非市井子。”

回到小竹園，聽聞阿姒已睡下，青年喚來鄭嬸和竹鳶：“方嫗年老，不宜心過多，這園里的事不必與說。對其他人更不能提，如有人問起，一律敷衍。”

鄭嬸頓時明白他這是怕有人知道娘子得寵，要對娘子不利。

忙躬道：“是婢子快，隨口說了句長公子疼娘子，奴往后謹記！院里的事半個字也不說出去！”

“嗯，我安排你們在此做事，正是因為你們嚴，別讓我失。”

晏書珩人雖溫和，但說話時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二人皆不由自主繃心里的弦，恭敬道：“婢子一定小心。”

他隨即往房去。

屋很安靜，炭盤燒得正紅。

晏書珩走到榻邊，阿姒面朝里側，抱著一卷被子睡得正香。

照例給他留好了位置。

晏書珩心里一暖，他笑著褪下外袍，吹了燈，擁著睡下。

冬夜靜謐，炭盤中不時發出輕微的“噼啪”聲，晏書珩回想著陳仆說過的話，忽而睜眼起，掀開郎角。

就著月，那道傷疤若若現。

他往下挪了挪，在那道疤上輾轉輕吻，偶爾舌面像畫筆在紙上描摹般輕輕畫過，睡夢中的郎發出低低的輕哼，扭了扭，但很配合地扭著腰近他，呼吸亦沾了氣般變重變急。

太了，阿姒被這從傷疤直直竄去心口的意勾得醒了大半。

但睡意仍支配著的神思，阿姒不悅地要翻過，打算換平躺著的姿態，也正好制止他再撓。

可剛一，腰肢忽而被制住了。

手掌的熱意過寢傳來。

一道傳來的，還有青年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神的嗓音。

他雙手把住的腰肢。

“醒了？”

第43章

回應晏書珩的是停滯了一息的氣息, 確認在裝睡，青年掐住腰間，吻慢慢朝著后頸而上，一手攬在腰間, 另一掌心隔著綢緞輕。

阿姒不自覺往后靠, 去迎合他的吻。即便一字未說, 他也明白的心思, 手掌時時松，但得到過更快的, 再這般時便只覺是隔靴搔, 阿姒不滿地呢喃：“我可以睡覺了麼……”

晏書珩聽出話里的意猶未盡, 卻更想親耳聽說出對他的求，輕輕松開：“怪我吵醒你了，睡吧。”

阿姒倒不是開不了口，是不喜歡這樣刻意被吊著的覺。

不能讓他得逞, 慣壞了他。

如此想著，鐵了心要繼續睡, 不一會，當真再次墜夢鄉。

晏書珩聽著側平穩的呼吸聲，無奈心道：還真是不肯輕易低頭。

若知道真相, 又會如何？

這夜有人狠心眠，有人心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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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晏書珩難得和阿姒一道睡到日上三竿，阿姒還因著昨日他刻意吊著的事不悅，他從后擁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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