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他的嗓音忽變得低啞神。

阿姒抬眼，看到他帶著些蠱意味的目。復明本就沒幾日，此刻抬眼看到他清俊面龐，那種和陌生男子的錯覺又死灰復燃。

他比幾乎快高出一個頭。

平視時，阿姒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棱角分明的結。

他這人生得白凈，手修如玉竹就罷了，連下顎線和修長的脖頸都著風雅。不提壯的形和衫下的可怖之，冠齊整時，這結當是他上能被外人看到最為凌厲的地方。

溫潤合宜的人，配上這凸'起的結，矛盾得人抓心撓肝，清雅中溢著勾人的棱角。

阿姒不能自抑地想到他撐在上方大力起伏時，汗滴劃過頸側，結滾間帶出一聲聲抑而放肆的悶哼。

被這般盯著，晏書珩結當真忍不住滾，阿姒看得一愣。

迅速別開視線，埋頭系著狐裘的系帶，晏書珩清楚地瞧見，纖指微，不慎將系帶打了個死結。

青年藏住眼底的笑。

他垂眸看著阿姒低的長睫和通紅耳垂，耳邊回響幕僚的那兩句話。

難不，就好這個？

.

阿姒跟著晏書珩出了小園。

復明數日，只來得及逛過兩座小園，此刻才知別院西南角有片湖，比當初在歷城見到的野荷塘還要大，湖中泊著烏蓬小船，湖邊還有一暖閣，在黃昏下出淡淡燭。

前幾日下了雪，但此刻湖面仍未結冰，只覆著薄薄一層冰。落日熔金，片片薄冰宛如金箔，為這別院和其主增添幾分高不可及的貴氣。

阿姒腹誹了句奢靡無度。

晏書珩喚仆從在暖閣備好酒水塌，又招人將烏篷小船泊來。兩人登了船，船雖小，但里布置雅致，紅木矮幾，船板上鋪著毯，角落里燃著炭盤。五層博山爐淡煙氤氳，香氣有些悉，但又不大悉。

二人無言地跽坐。

矮幾上已備上溫好的酒水。

是三春寒。

這酒曾是阿姒很喜歡的，但如今這只能想到那夜酒后的瘋狂，和當初借發酒瘋去尋他口痣的事。

這個善于玩弄人心的冠禽刻意挑明的懷疑，讓為了先出刀而疚。被他顧影自憐的話攪得心，甚至還為了扯平去吻他的傷口。

不止如此……

還吻錯了地方。

阿姒著酒杯的指關越發泛白，對面青年眉目恬淡，言語和緩：“阿姒再下去，酒杯怕是會碎齏。”

阿姒憤然抬眼看他。從窗隙來的一縷霞照在面上，冷淡的一雙眸子便更似白雪燃。

阿姒收了手，咬牙切齒道：“我是想把你齏。”

晏書珩看了眼攥的蔥指，又直勾勾地看向阿姒，眼角眉梢在晚霞照映下暈開淡紅，莫名勾人。

“只要阿姒想，我樂意奉陪。”

他直勾勾看著，結滾了下，阿姒不合時宜地想起某些瞬間。

被燙到般松開杯子。

阿姒越發篤定他意有所指，心里的火越燒越旺，眼底霜雪也越結越厚：“什麼世家公子，下流！”

晏書珩抬眼，眼神像極了杯中被霞染了暖意的清酒。

看似無辜，實則暗藏蠱。

他綻開一抹溫和無害的笑，撐起子，打下的影將覆住：“阿姒又想歪了，這該如何是好。”

.

阿姒想掀了幾案。

但一低眸，看到茶水里倒映著的自己，好好的一張臉，怎能為了個厚無恥的冠禽惱得面容扭曲？

淡淡抿了抿。

“不是要說正事麼？”

“自是要說的，但說正事之前，我想讓阿姒看一樣東西。”

晏書珩只是莞爾淺笑。

繼而幾案上多了一幅卷軸。

“展開看看。”

阿姒狐疑地打開，卷軸下拉，一雙清亮嫵的眸子映眼簾，繼而是秀的鼻梁，微微抿起的紅。

陌生又悉的面龐躍然紙上。

阿姒端詳著畫上郎。

晏書珩亦不瞬目地端凝著。

阿姒輕畫紙。

倏然抬起眼，眼中卻沒有晏書珩希看到的容，而是淡淡怒意：“你不會想說這畫上的人是我吧？”

他正要點頭，卻見阿姒秀眉幾蹙結：“我不比這畫上好看？”

晏書珩輕綻笑。

“落筆時是在去歲，而畫中所繪是據兩年前阿姒的模樣。”

對于他們過去曾有淵源這事，阿姒已毫不意外，卷起卷軸，還給晏書珩：“你想說什麼？”

晏書珩妥善收好畫。

“阿姒說曾做過一個夢，有位郎君說要娶十七歲的你。”

阿姒自然記得，但卻道：“夢話怎能當真，我夢到的又不是你。”

“只能是我。”

晏書珩娓娓道來：“阿姒不記得，但我記得。你我初遇是三年前在潁川，彼時你扮作采蓮賣我蓮蓬，卻不要銀子而讓我畫三年后的你。可你彼時尚十三四歲，我無從預知你長大郎的模樣，便回絕。阿姒便說了句話——”

他還未說，阿姒便想起那個夢，“要麼以畫抵債，要麼以人抵債。”

原來夢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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