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侍婢抬眼，過疏落花枝，見湖心的烏篷船來回輕晃。

起初以為是兩位主子在里頭出了岔子，可那船只一前一后，篤定而有節律，哪像是出了岔子？此離湖心最近，侍婢約聽到里頭傳來低泣。小聲道：“這不是你該心的事，走吧。”

湖里的薄冰仍隨水波搖擺，徹底碎冰渣，融水中。越往湖心，微弱的低呼越清晰，氣息亦是。

了，一切都了。

烏篷船不再是靜悄悄的，水波拍船聲，布料相聲，混雜著其余聲音，像有人的手胡從琴弦上拂過。

阿姒被吻得鬢發汗，心也大，更遑論堅守著的“佛心”。氣息支離破碎，哭聲支離破碎，思緒亦支離破碎。

罷了，罷了……

又不是真的佛子，不會因為破了戒而被放逐出佛門。

是被妖邪纏上的普通人，妖邪將墜'海魔障，若的半推半的沉淪就能降低他戒心，也并無不可。

至還清醒著。

只要守住自己的心，不再隨意被他騙走，短暫臣服又能如何？

阿姒為自己尋了個得當的理由。

說服自己后，肩背隨著下，連死守著不愿發出的輕亦變得嫵曼。晏書珩察覺到無聲的認可。

青年微怔，薄輕揚。

“阿姒，我喜歡聽你的聲音。”

他上說著喜歡聽聲音，卻俯瓣著耳垂，用喜歡的這副嗓子蠱低語。清越的聲音伴隨著沉重的氣息，便似清茶里摻了'藥般。

“阿姒，你是喜歡我的……”

他把喜歡的塞得滿滿當當，不由自主咬住了，眉間卻糾結搖擺。

他又稍稍拿出。

在要發怒時倏然喂。

“喜歡這個？”

“無妨，你若喜歡吃，往后日日都可盡興，這并非芙蓉糕，不會積食。”

一句句都無比正經，卻又人浮想聯翩，阿姒一句都沒答。

也實在說不出話來。

腹中滿脹，只能咬住，無力趴著，可腰肢卻離了意識掌控不由心地輕扭。

后青年低低地輕笑。

他深深吸了口氣，三都稍加添火，阿姒支離破碎的神思跟博山爐中煙霧一樣，消散在空氣中。

“轟隆——”

九天之外有冬雷炸起。

過窗隙，阿姒看到一道閃電，嚇得手抖，耳墜子亦隨子輕。

大雨落下。

如釋重負，可晏書珩卻并未。

他甚至未出艙，就這樣把著阿姒，將轉過來面對著面。

阿姒雙眼不敢置信地睜大。

聽他彈過幾次琴，知道在琴聲激昂未徹底落下時，又猛地波琴弦，發出的琴聲只會更為波瀾壯闊。

果真如此。

阿姒又開始發抖了，耳邊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這讓驚懼。

事已然不是所想象那般簡單。

“阿姒……”

愣愣地循聲抬眸，過朦朧淚眼，看到晏書珩那雙和煦的眸子眼角飛紅，清俊的面龐因此變得昳麗。

可他的目還是那麼幽深。

此時天還未黑，船艙放著一顆用于照明的夜明珠，狹小艙也算明亮，這不是頭次面對面做著，卻是第一次如此真切地直視著對方。

上方青年冠齊整，除去眼角飛紅、額上有薄汗且青筋微起，鬢邊還有一縷微的發，其余一切都還是端方清雅的。阿姒看不到自己鬢發釵環可否了，但的衫也算齊整。

只是覆在襟前、藏在那片薄薄綢布上的大手雖看不見，糙掌心卻清晰。相連的命門也看不見，卻不可分。

一嫌隙也無，幾乎融一。

被他俯視著，在他的目下無遁形，存在亦更強烈了。

阿姒避開他繾綣又攝人的目，視線落在了他的玄袍上。

似乎更糟糕了——

這樣無隙的親，在這威嚴不可侵犯服前讓人生出圣賢之道般的疚，但也帶來放縱和逆反的快意。

明明他凝止不，可彼此都能察覺到對方在變化。

晏書珩溫凝著阿姒。

鬼差神遣地，阿姒亦看向他。

清雋的面龐又時而悉時而陌生，好似與相連的是陌生人。

猛地抖了抖。

晏書珩目倏然變深。

本以為迎來的又是一陣狂風，可令阿姒始料未及的是，他竟又開始慢磨緩推，可這樣反而更真切。

腦袋因艙不再顛簸而冷靜了些，但在這種時候，冷靜只會讓人更清醒地意識到在做的事有多麼迷而沉淪。

還不如不清醒。

復位的理智又開始和念撕扯。

阿姒閉上眼。

只要閉上眼，便可自欺欺人。

沒有沉淪，只是在虛與委蛇，只是在試圖降低他的戒心。

沒有沉淪，沒有……

阿姒眉間的糾結被晏書珩盡收眼底，他把攬懷中，額頭相。

“阿姒，我心中有你，你心中亦有我，這并非值得疚的事。”

阿姒被他的言行刺激了。

倏地嗚咽一聲，卻說不出話來。

但他總有法子讓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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