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爹爹，彼時還在外郡任職、寄山水的陳伯安了腦袋。

陳伯安眼底的慈近乎憐憫：“因為阿姒是九天神留在凡間的孩子，是世間獨一無二的珍寶。自得好好藏起來, 否則若被人瞧見，只怕要將阿姒竊走。”

這個回答讓阿姒很是滿意。

往后十幾年的歲月里, 這句話就像一塊盾牌，一直陪伴著。

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珍寶。

也的確如此。

雖早早沒了娘親，但爹爹將姐妹二人捧在掌心，阿姐待阿姒更是好得不像話。他們的疼便是套在上的金甲，在心口，之，卻也能替抵世間煩擾的侵襲。

年的阿姒奪過船槳，頗得意道：“爹，我像不像個采蓮？”

陳伯安笑了，再次腦袋：“我們阿姒學什麼都像。”

彼時因朝中有祖父位列三公，姑母又貴為皇后。陳氏一族為避免樹大招風，惹其余世家忌憚，選擇部分蟄伏。因而爹爹雖有才干，也只能暫且居。

可旁人都以為爹爹是借居造勢，以博個名士噱頭。但阿姒知道，爹爹曠達、不慕榮利，他是借著蟄伏居時，趁機帶著兩個兒寄山水。

由此，阿姒和姐姐自小隨爹爹與山水作伴，與鳥雀為友，遠離塵囂，除去不能騰云駕霧，與神仙也無區別。

只是阿姐比大了五歲，待阿姒八歲時，阿姐已十三。

爹爹能教們琴棋書畫，可士族閨秀的儀態教養，世家大族之間的人往來卻還需在禮樂宴飲之中習得。

因此阿姐離開了他們，回到族中。

再見阿姐，已是兩年后。

彼時阿姒剛滿十歲，祖父子骨在那幾年里逐漸衰竭，陳家要想長盛不衰，需要有新的人去延續火焰，爹爹縱志在山水之間，也不得不為了家族至仕。

他帶著阿姒回了族中。

馬車停在陳府朱門前，立在高大閥閱之下時，阿姒仰著其上刻著的累世功勛時，忽然到惴惴不安，牽著爹爹袖擺問道：“阿爹，我是不是也要像阿姐在信中說的那般，習閨秀儀態，練琴藝工，還需背四書五經，甚至隔三差五列席宴會和別家的兒郎郎打道？”

十歲的剛開始條，快長到爹爹口，但陳伯安還是習慣地把當小孩，抬手了阿姒發頂。

“阿姒的話，不必做這些。”

阿姒松了口氣，又無端疚：“為何？這樣的話，阿姐豈不是很委屈。”

陳伯安抬頭仰閥閱。

高大的閥閱將他一個七尺男兒都襯得矮如螻蟻。

他沉默地看了稍許，輕嘆。

“因為已經有別的子替阿姒去做過這些事了，做這些事，便是為了讓阿姒往后不必做這些。”

阿姒問道：“是阿姐嗎？”

陳伯安搖搖頭，卻未再說下去。

阿姒便當那位用心良苦的子是阿姐，因為阿姐對實在是太好了，給繡香囊，替梳妝，還總念叨著：“我們阿姒是世上最好看的郎。”

回到族中后，阿姒因一時不習慣世家大族的人往來，鮮與旁人打道，族中兄弟姊妹聽說“弱多病”，亦不敢來打擾。其中也有祖父和父親縱容回護之故，可這縱容卻讓阿姒納悶。

無端覺得，這是種補償。

可補償什麼呢？

不需要練琴，不需要學習閨秀禮儀，更無需背四書五經。

已經很自由了。

數月后，在見到姑母陳皇后時，阿姒更覺得的自由在陳家這樣的大族中格外難得，也因此倍顯怪異。

彼時阿姒回到族中已久，早已對鐘鳴鼎食之家的富貴見慣不慣，但的繁華仍是讓眼花繚。那巍峨宮，更如金頂最上方的明珠，可而不可即。

可拜見陳皇后時，卻不是在宮中，而是一佛寺。

彼時姑母雖已纏綿病榻，但依舊華萬千。接見和父親時，姑母似還刻意裝扮了一番，早在此前，阿姒便從阿姐口中得知姑母是世上有的人，可那日見到姑母時，阿姒第一眼留意到的卻是姑母發間錯金鑲玉的鸞發冠。

那步搖象征著份，太過彩熠熠，也易讓人忽略了戴著的人。

阿姐說姑母戴著這冠時儀態萬方，可阿姒卻覺得，那端方的姿態倒像一個無形的鐵籠，把人的舉手投足都約束起來，倘若姑母褪下華服冠，的才真正要從骨子里顯出來。

見阿姒愣愣看著自己發間冠若有所思，陳皇后微微笑了，招手喚：“這便是長兄的次阿姒？來姑母這。”

目如四月春風，阿姒化一只繞梁盤旋的燕，怯怯走向。

陳皇后抬手，輕輕摘下冠上一顆明珠，放阿姒手中：“你是兄長的掌上明珠，姑母便贈你明珠吧。”

阿姒不肯收。

怕摘下明珠，會有損姑母儀：“這明珠便似鸞的眼眸，明珠離了鸞便不再璀璨，鸞失了明珠，亦會黯然失，我怎舍得拿去？”

陳皇后端凝著，莞爾。

雖是初次見面，但陳皇后笑著凝視旁人的時候，讓阿姒覺得宛如置云之中，無端安心。

仿佛們曾一起度過許多個日夜。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