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前言不搭后語。

陳九郎亦是聽得云里霧里。

“阿姒，你是摔傻了吧？你墜崖是在一年半前，被擄走是四月前。”

阿姒茫然眨眨眼，看向晏書珩。

“可我真不記得他。”

晏書珩瞇起眼，眸底掠過思忖。

他的人曾在潁川南附近查得江回行蹤，如今阿姒親口承認涉足當地。

許是編造，但巧合太過。

莫非江回邊的婦人，真是阿姒？

他們，當真重逢了？

二人之間，又發生過什麼。

雜念瘋狂竄長，阻滯心口。怕嚇著阿姒，晏書珩住緒，再度抬眼看時，眼底仍是那麼溫。

阿姒十分坦然地對他對視。

看出晏書珩在懷疑。

但已恢復記憶，再不是那個因為無措而尋求他庇護的盲，更不會因眼盲而被他的三言兩語攪心神。

哪怕他要揭穿，也備好了說辭。

但晏書珩僅是笑笑。

“看來，你是當真忘記我了。”

他岑寂的目落在阿姒面上，很快就釋然了，面上瞧不出任何失落的緒：“也罷……你們兄妹難得相見，晏某先行一步。”

他轉離去，袍角微揚，像一片毫無眷的流云。頎長影被參差竹葉遮住，漸漸竹間，一派澹泊。

阿姒凝著他背影看了須臾。

一時不敢信，以他的子，不應繼續周旋，甚至言辭間藏著只有他們二人才聽懂的逗弄和威脅？

他這樣輕易便接了此事？阿姒實在搞不清他究竟是否另有打算。

收回視線。眼前湊近九哥那張驚詫的臉，雖是張英俊面龐，卻讓阿姒想起時喂驢時驢子湊近的呆臉。

九哥仍是個愣頭青啊。

“你……你要干嘛！”

阿姒裝作驚慌，雙手報復抓上那張臉，再趁機將他推開。

陳九郎捂著被抓得刺麻的臉，無辜道：“我是看到你在發呆才湊過來嘛！我是你九哥，難不還能對你不利！”

他低聲：“好妹妹你告訴我，你墜崖后去了哪？又為何跟晏書珩遇上了，你們是不是私定終了？”

一句“私定終”讓阿姒心里又泛起恥，惱怒隨之而來。

強忍著不耐煩：“你說什麼？”

陳九郎不信，捂著自己被抓傷的臉，再度湊近：“你沒有失憶對不對，你是在和晏書珩置氣？”

阿姒看著九哥。

他倒是有些長進。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阿姒無措后退兩步：“我不知道，你問的這些我都不知道……你不是我哥麼？怎這樣咄咄人，好像在審問犯人……”

看著嚇得泛紅的雙眼，陳彥不由也疚了，訕訕后退兩步。

“嚇著你了？對不住啊。”

他很快離去，對父親說了適才的事：“阿姒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適才我問得急，竟是把嚇哭了。”

陳仲敬繃的心松了大半。

“不記得也好。”

.

總算將九哥趕走，阿姒慢騰騰往水榭走回。此前，去了一與世隔絕的山里尋位世外名醫調理子。

一晃數月，再回建康，非但未找回對世家的悉，反更像個游離于富貴之外的人。還未想好今后該如何在這紙醉金迷的建康行走。

更未想好如何面對晏書珩。

聽阿姐說，這數月里晏家發生諸多變故，晏書珩明面上雖仍是族中長公子，但如今晏氏權柄幾乎都在他手。

阿姒猜測，當初必是晏氏有人要借對晏書珩不利，他反過來借的走失大做文章，趁機清理蛀蟲。

和三年前那次無比相似。

他總那麼理智。

哪怕命懸一線，都還能借此做一番文章，替自己清除障礙。

城府如此深不可測的一個人，又怎會真的為所困？

不過是因為他在世家的規矩里浸久了，偶爾著有趣些的人，自格外有興致。耐心同做了數月的戲，多半也是玩心和占有作祟罷了。

原本和他重逢也就幾個月，如今分開數月，正好抵消。

開宴時見他和一世家貴正欣賞字畫，舉止親近，溫和耐心。

他對誰都是如此。

說不定適才他毫不留地離去，并非擒故縱，而是見擺出兩不相干的態度，又因玩夠了，索放過。

這個假設讓阿姒心里一陣松快，松快之后，又像被羽抓撓。

無端的。

想，或許也和他一樣，在某種程度上厭倦一不變。

但想尋求趣，別也可以。

晏書珩不是能招惹得起的人，說不定會被他吃得骨頭都不剩。

.

思忖間，已拐過一園子。

腰間陡地一，阿姒被攬著轉了一圈，后背上個堅實的懷抱。

清冽的氣息隨之環來。

腰間的手寸寸圈。

來人子著的，狂跳的心隔著腔和衫擊打阿姒后背。

這水云苑中誰敢對如此無禮？

阿姒猜到是誰。

張口要，呼聲斷在間。

口中侵溫之。

阿姒率先想到的是過往舌相纏的片段，又又惱，張口就咬，發覺齒關一鈍，原來不是……是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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