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爹爹及時察覺，他們敗了。

不久后，在爹爹靈前，阿姒見到了爹爹舊部，私下聊了幾句。此事被二叔知道了，又聽說兄長給阿姒留了言，猜測會不會與玉璽有關。便和姜家舅舅商議，打算讓姜四娘前來試探。

但二叔不知何故變了主意，打算不再替那神之人做事。

擔心姜家舅舅拿到傳國玉璽獻給那神人，便一不做二休，在姜四娘月阿姒出去試探時，招來賊寇。

除去那神人的份和三叔殺害爹爹的事，其余事李氏都知道。

“但我是他妻子，哪怕為了孩子，也得替他瞞著。可斷沒想到，他如此喪心病狂，不僅給我下藥，還害了大哥！”

“我于心不忍，派出侍婢，設法把阿姒藏起來。我又怕他知道，只能倉促挑了位忠厚老實的郎中。”

“原是如此……”阿姒低喃。

連信任的三叔都因一句虛無的言、因不想姜家得利而狠心害命，嬸母如此，已算仁至義盡。

“他之所以不立即陷害二哥，奪家主之位，是打算先讓二哥收拾爛攤子，過后再誣陷二哥，奪得漁翁之利！”

李氏轉向陳季延。

陳季延面灰白，定定地看李氏，從始至終一句話未說。

他本竹在，可沒想到揭穿自己的竟會是他的妻子：“慧娘你今日拆穿我，是因為得知我害了大哥？而你一直慕著大哥，你在為大哥報仇？”

李氏流下淚來：“我對大哥，只有激和欽佩，是你太過瘋狂！若不揭穿，日后你只怕連孩子們都要毀了！”

陳季延仰面笑得瘋狂：“我一番籌謀，不也是為了孩子……我是父親子，明明天資不輸大哥，可就連蠢豬似的二哥也能因為比我年長順理章繼承家主之位！既然他們非要定下這狗屁規矩，我也只能把大哥二哥都拉下來！”

“鏗”地一聲。

是刀劍遽然出鞘的聲音。

陳季延看向冷然劍指他的人：“阿姒你這孩子真人刮目相看，可你比我還憋屈，你是個兒，哪怕是長，哪怕你再聰穎，也無法承襲家主之位。”

阿姒劍尖稍抬：“你以為所有人都是你？你口口聲聲說我爹奪了你的家主之位，可你又知道他為陳家付出多？他本志在山水，卻為了家族卷朝堂斗爭，到頭來，他守護的什麼樣的親族？你從未對家族有過毫貢獻，只盯著一個家主之位不放，你有什麼資格做家主？！”

眼看著阿姒的劍尖就要刺陳季延脖頸，眾人忙攔住。

“好孩子，莫臟了你的手……”

眾耆老商議一番：“此事不宜公之于眾，否則會殃及整個陳家。但族中規矩，殘害手足者，家法八十，應廢其手足，永生囚于地牢。來人！把這不忠不孝之徒押地牢！明日行刑。

“至于其妻李氏，念其所知不多，且站出揭，不予牽連，且去留自定。但三房名下田產宅子皆要收回！”

李氏淡道：“宗婦李氏，愿求一封和離書，與陳三再無瓜葛！”

一直不痛不的陳季延慌了，試圖掙開制著他的護衛，角滲出了：“慧娘你……要離開我？這麼多年夫妻，還有了三個孩子，你心里還是沒我？”

李氏厭惡地看向他：“你當初用計娶我時、給我下藥讓我離不開你時，可曾為我想過？你對妻兒不管不顧，只顧玩弄權時，可曾想過孩子們？”

頭也不回地離去。

陳季延手要抓，但落了個空。

眾耆老又詢問陳季延的子：“你們三個孩子呢，打算如何？”

那對孿生兄妹尚年，看著陳季延，眼中又害怕，又糾結。

陳季延長子陳郢則神復雜。

陳季延聲道：“郢兒，你是我的長子，最像我。你自聰穎，可你是三房所出，哪怕才干不輸旁人，也注定要讓位給兄長們……你能諒爹，對麼？”

陳郢不解地看著他。

良久，他聲道：“兒，無法諒。”

陳季延目一黯。

陳郢又道：“爹，兒知道，您認為祖母出比祖父的原配妻子尊貴，認為自己生不逢時，因而自不服大伯二伯。可您并非無施展才華，更談不上志向遠大，只是對家主之位執念過深罷了。

“您口口聲聲說為了妻兒，可這些年，您可曾把心思放在妻兒上？

“半點不曾！”

年郎深吸一口氣。

“原本我既敬仰大伯的賢達，更艷羨父親的灑，可如今，我才知自己敬仰著的父親原是個為了執念和私連親兄弟都會殘害的……禽！”

言辭一向溫雅的年，平生第一次罵出俗之言，卻是對著自己父親。

這聲“禽”一出，陳季延眸頓暗。

陳郢頹然垂著頭，轉向阿姒，話滯在間：“阿姒妹妹……我……”

阿姒心里也痛，可搖了搖頭：“四哥不必如此，此事與你無關。”

陳郢更無面看。

“我時，大伯曾教導過我仁義禮信，可我父親卻……”

他咬著牙，像在下決心親手割去上腐，忍痛道：“我已無再做陳家子孫，會隨母親一道離去，承蒙陳家多年養育，郢兒……就此拜別族親！”

說罷對眾人鄭重磕頭，決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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