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神,他已走到了跟前,手里呈著的托盤里疊著筆紙和一個青瓷小瓶。
“小公公,怎在此?這是殿下吩咐小奴給您的東西。”
“沒、沒事。”
反應過來,被風吹久了,打了個噴嚏。
“小公公怕是還未沐浴吧,這里風大,咱還是快些進去吧。”
一邊說著,陶兆領著人往里走,“殿下說此藥乃為玉翡膏,藥效驚人,上擢至心傷,明日便能消腫。”
殷姝一怔,宴卿哥哥竟知那那已腫得厲害。
“殿、殿下還說了什麼?”
莫非宴卿哥哥已知那個西廠刺客以石子擊了的心?
“沒有了。”
三言兩語間,又至了那浴桶前,殷姝仍面有難,聞陶兆補充,“小奴會在外頭守著,不讓任何人靠近,小公公大可放心的泡這藥浴。”
說罷,也不待殷姝反應過來,便后退半步行了個禮出了房門。
殷姝抿了抿,終下定決心,極快速洗子后,手忙腳的為自己裹著那白素絹。
可以往都是有嬤嬤幫忙的,殷姝有些難過,折騰許久,總算是看不出那抹春的起伏廓了。
殷姝步履行至鏡前,只見鏡中人面上還仍有些驚魂未定。
今日沒來得及同宴卿哥哥說,看來只得另尋他日了。
吸了口氣,打開了門,果見立在侯了良久的陶兆,見出來,陶兆連上前攙扶,將帶到一窄小的院落。
只見映眼簾的一排房屋仄矮小,比尋常房屋低上三分。
殷姝收回視線,猜測這應當宴卿哥哥口中的藏春苑——太監所住之地。
兩人穿過巷道,輕輕打開了一扇門,卻在打開的一瞬間,里喝出一聲,“是誰!”
很快,明亮的燭籠罩滿間,小小的房間置著好幾床鋪,可里只有一一小太監。
陶兆道:“你囔囔干什麼?這是新來的太監,此后便在此住下了。”
鄧允全視線在殷姝上巡梭幾許,最后里異掩下,沒好氣哼了一聲,自顧又爬上了床鋪。
“嘿你!”陶兆氣塞一瞬,又領著殷姝走向靠窗的那木榻。
許是顧及有人在,他沒用敬詞,只不冷不熱說了句,“日后你便睡這兒吧。”
殷姝點了點頭,不再多問,跛著腳想去打開窗散散氣,卻被陶兆攔住。
“夜里風大,別冒了,早些安歇罷。”
說罷,他便轉朝外走去,走時還不忘將門闔上。
驟然冷寂的房唯剩下兩人,殷姝了往自己的床位上爬去,方拿出姜宴卿贈予的藥瓶,卻驟然被對面醒來的太監搶走。
殷姝抬起眼來,看見人目毫不掩飾落在自己上,殷姝有些不適。
“這位公公,請將我的東西還于我。”
看來自己這無溫度的聲線,在鄧允全的眼里卻是無一一毫的威懾。
他冷笑一聲,將搶來的小瓶大搖大擺放在手中打量。
殷姝又重復一遍:“這位公公,請將此還與我。”
嗓音落下,鄧允全笑了一聲,挑眉問:“你的東西?怕是來的吧?”
鄧允全抬起眼來,目毫不掩飾盯著木榻上衫不整的小太監,他也自然也瞧見了其暴在布縷之外的。
那纖細的臂又細又白,他不免嗤笑一聲,“尋常的小太監,竟會這般氣。”
殷姝心尖一,抿了抿,頭腦正思考著應對之策。
隨之又聞鄧允全厲聲道:“你從哪兒來的?或是哪個主子賞的?”
往日跟著西廠顧督主侍奉多年,他也接過不達貴人,這青瓷看著便是價值連城,而放在手上,更是溫細膩。
這般品,除卻皇親國戚何人能有?
想到此,鄧允全眸中不免掠過一道異,此人果真不是進東宮為奴那麼簡單。
他是哪家放出來的狗?
面前之人驟起的戾意令殷姝微一瑟。
眨了眨眼,面上掩去驚慌,撲上去搶奪太監手中的青瓷小瓶。
本以那人會掩住死死不給,可卻極輕易便拿回來了。
殷姝哼了一聲,著那小瓶在自己擺上蹭了又蹭,爬上了自己的床榻,又背對著鉆進了被窩里。
過了一會兒,聽見那人掐了燭火,上了床榻,待勻長的呼吸傳來,殷姝這才放心的闔上了眼。
可這一夜,睡得并不安穩。
那木窗被寒風吹得咯吱咯吱作響,而自己上的傷因昨夜微涂藥,又又疼。
待睡得朦朦醒時,聽見驚恐吵嚷的聲音,接著是自己上覆著的被褥被人魯扯開。
陡然接冷氣,將迷糊的睡意徹底驅盡,坐起來,看見面前扯去自己被褥的鄧允全。
在他后還立著許多清一服侍的小太監,他們圍堵在不大的居室,正面詭譎的盯著,空氣中的氛圍凝寒冰。
殷姝了手心,猜測應當怕是有極大的麻煩。
“你好大的膽子!昨夜竟敢對我們殿下下毒!”
鄧允全冷冷的低喝含著斬釘截鐵的肯定,鷙的眸銳如尖刃。
第7章
“你昨日何時對殿下下毒?!”其中一人扯著嗓子喝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主子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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