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良生把手機放下。
邱文博抬起頭,看著陳既:“有沒有要說的?”
本來江北和老金你一句我一句,略顯得照本宣科,枯燥無聊,邱文博這一問,氣氛頓時張,力齊齊匯陳既的肩膀。
陳既完一煙后,就在平靜地聽,聽完江北和老金一番話,也沒出一丁點趨近于驚慌失措的反應。
江北就討厭他這德行,裝什麼從容不迫?死到臨頭了都不知道。
老金也咬著槽牙,看著他,滿腦子他怎麼對呂波的,就得被怎麼對待。
邱文博聲音厚重了些,又問:“既哥?還得琢磨多久?”
同樣的事發生數次,陳既也就不裝一副氣的樣了,走到邱文博跟前,把自己的手機放在桌上,直主題:“相冊里是江北私下制毒販毒的證據。”
江北得意的臉瞬間僵住。
老金端茶杯的手也僵住了。
陳既說:“早在我們發現老胡沒死時,這個記者就查到了江北控制老胡,還有幾個咱們以前的弟兄,在翁村制毒,在焰城販毒的事。”
江北覺腦袋嗡嗡,耳朵也發生耳鳴,完全不清楚目前狀況了。
許久,他醒過神,記起陳既剛說的話,但他不信。
他專門問了他手下人凡子,凡子說那個打聽翁村的記者不是這個丁柏青,怎麼能又是他呢?
凡子騙了他?
兄弟騙了他?
他立刻在腦袋里搜索凡子騙他的可能,好像確實從胡亮出事,凡子就表現得越來越不耐煩……
他也確實沒有兌現答應過他們的東西……
但他努力了啊,他進不去集團他有什麼辦法?凡子就因為這個,出賣兄弟嗎?
老金看況不對,趕向江北投去求助眼神,但江北此刻已經無暇顧及他了。
陳既繼續說:“我發現記者掌握了江北制毒販毒的證據,怕這件事連累到我們,就私下跟記者通,已經說好五十萬買斷這個消息。”
江北臉鐵青,靠在墻上。
陳既為了讓江北失勢更徹底,說:“小北其實很有能耐,也有分寸,他懷疑我也在理之中,但不該跟外人聯手,我記得邱哥那時說過,家里的事,在家里解決,不要拉外援,別把家丑抖摟出去。”
這話直指江北跟老金聯手。
老金嚇得不敢坐了,立馬站起來,額頭沁出一層汗。
真相明了,邱文博抬起下,看向江北:“你還真是一點都不讓我失啊,我們小北哥。”
邱文博腳踹過來,江北倒地,沒說一句話。
他這一生,不在意很多東西,人,金錢,但也在意很多東西,邱路雪,帶著最初幾個兄弟賺錢。
在不能拓展販毒渠道的那段時間里,他把陳既當了假想敵,仿佛讓陳既失去邱家兄弟的信任,為他的目標、最在意的東西。
他忽略了兄弟,好像也很對不起傻傻的小雪。
說來可笑,他對這些人的愧疚總是出現在大難臨頭,就像回返照。
陳既總有逃生路,他也有。
他們都是踩著別人的為邱文博的左膀右臂的,怎麼可能沒有應付危機的第二措施?但這次,他放棄為自己辯白。
邱文博怒目圓睜,齜著牙,罵著街,唾沫星子和鞋底一起落到江北上。
他沒有聽邱文博罵什麼,他想起前幾天邱路雪說,想再要一個孩子。
邱文博最后還是饒了江北——他蜷地上時,一直握著頸上的墜子,那墜子是邱路雪的,邱文博認識。
邱文博只有邱路雪一個兒。
只有。
就算邱良生不想饒,他也會為了邱路雪,不追究江北的責任。
只是以后江北再不能回焰城了,甘西也不行。
老金也被警告了,若是老實本分,那茶樓還能開,繼續想東想西,也別想再回焰城、回唐華路了。
他不敢反駁,他知道邱家兄弟可以在法律允許的況下,置他死地。
所有不安分的心思,都隨著陳既這一利落的反擊,煙消云散。
事事都有后路的人太可怕了。
第102章
邱文博跟邱良生考慮到丁柏青的份,說了一通良生集團的正規和他們有多遵紀守法,還有江北制毒販毒是個人問題。
但江北畢竟是他們的人,曝還是會對集團產生一定影響,所以,如果記者愿意下這事,那他們可以在原來五十萬的基礎上,再加點。
這事聊完,他們順便旁敲側擊了下丁柏青為什麼去貢方里。
丁柏青拿了半天喬,裝得很那麼回事,說最近他們報社要開一個專題,講西塔坡的歷史,甘西的這位郭札師傅很有名,就想拜訪,但幾次都沒見到人,就先來西塔坡參加這次的博覽會了,想著找一些素材發文章。
邱文博和邱良生將信將疑,但又不好表現得太明顯,就沒再問,最后好言好語地把他送了出去。
丁柏青一走,他們陳既查了明月日報,發現下期預告確實是西塔坡專題。
又給律師打電話,讓他把明月日報的底細整理一份,確定沒有政府勢力注,這才放了心。
至于陳既,冤一次安,冤多了就不當回事了,只有邱文博拍拍他的肩膀,許諾他,回到甘西短不了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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