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師說完來龍去脈,鐘遠螢看著付燼,他沒有任何辯駁。
老師都被他無所謂無所懼的樣子弄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鐘遠螢問他,“你知道錯了嗎?”
在剛才付燼好似只活在自己世界,與周圍割裂開,只當提及鐘遠螢三個字,他才有反應,一來,他的目便有了安放,一個字音就能輕易挑起他的神經。
像俱木偶被注些許生氣。
貝珍佳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驚異得不行。
付燼眼角微垂,漆黑的眼眸,委屈地看著鐘遠螢。
鐘遠螢不想再卷這樣的事,為什麼,他做的什麼事都能牽扯到,已經煩了,不想再有下次。
想起他每次面無表地揍人,每一拳下去都不留余力,刺目的紅沾染他的臉側,干凈清晰的眉眼卻滿是狠戾,這種覺令人骨頭都生了寒意。
讓人后怕。
“不知道錯?”鐘遠螢不住各種負面緒,板起臉來說,“那好,以后上課放學我自己走路。”
是絕的意思。
付燼驀然睜大眼,雙眸微,面褪盡,指節了兩下。
貝珍佳張了張口,剛想替他向鐘遠螢解釋,下課鈴聲響起,那些早早聽說消息,想來湊熱鬧的學生們蜂擁至辦公室門口,長脖子往里看。
老師站起,想去掩門。
誰知,下一秒,地瓷磚上響起輕微的悶聲。
貝珍佳還張著,眼睛瞪大,只見付燼雙屈膝,跪在鐘遠螢的面前。
他仰著頭,眼里刻滿祈求,手拽住的校服擺,艱地說:“我錯了。”
......
后來很長一段時間里,貝珍佳都會想起那個熾熱的夏天,悶燥的午后,在辦公室里,眾目睽睽之下,男孩彎了脊背,跪了下來,低聲認錯。
那個年齡階段的小孩有極強的好勝心,也極為好面子,會以為世界圍著自己轉。不管怎麼樣,在自己的世界里,都會有一條丈量萬的底線。
但一遇上鐘遠螢,付燼的世界便沒有底線,只有。
作者有話要說: 付燼真的有病,所以有些事不能以常理推測啦。
他的世界自有一套自洽系統( 等等我在說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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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付燼是沅盡, 這件事信息量太大,鐘遠螢好幾天都沒緩過神來, 也沒再去洋房看他。
一直以為沅盡是知的人, 年輕時候一定是個古靈怪的小姑娘, 喜歡奇幻想象, 拿起畫筆就能構建一個天馬行空的壯麗世界。
沒想到沅盡是男的,更沒想到還是付燼。
一想到那天在付燼面前一個勁兒的夸他, 一副迷妹的模樣,心態瞬間崩了。
從沅盡漫畫里看到的掙扎和希只是的胡思想,所有對沅盡的幻想被一擊敲碎, 變散沙。
再想到,上興趣班的課, 還鼓勵付燼沒天賦沒關系, 靜下心來揮灑汗水......
好的,如果可以,現在就想像只鴕鳥一頭扎進地里。
又到了周末去上人興趣班的時候。
鐘遠螢懷著復雜的心, 目不斜視地走進教室, 全程上課腦袋也沒歪一下,到了指導時間, 都沒往窗邊那個位置睇去一眼。
付燼鉛筆, 蹙起眉心,漆眼變得愈發暗沉。
就這麼過度三個小時,下了課,鐘遠螢拔下U盤, 走出畫室,回到休息室,打算收拾完東西,等人走得差不多,再去斷電關門。
講課太久,嚨容易發干泛沙,鐘遠螢輕咳兩聲,走到飲水機旁,拿起紙杯準備接水,余瞥見有人走進來,反手關了門。
鐘遠螢接完水,喝了口,直起來,對上付燼漆暗的眼。
下意識錯開,溫吞地喝著水,“怎麼了?”
“為什麼躲我?”他沉聲問。
“沒有,”鐘遠螢口是心非地說,“你想多了。”
說完,將空紙杯扔進垃圾桶,發出“哐當”的輕響,而后走到桌邊,收拾東西。
付燼無聲蜷手指,下頜微收,腔起伏著,神經被拉,好似都翻涌出毀天滅地的熔巖,燒干鮮,熔斷管。
緒在口猛烈生長,有什麼東西快要抑不住。
鐘遠螢低頭沒看他,合上包包的拉鏈,剛拎起來,便覺腰被一只大手錮住,下一秒腳底懸空,整個人被提起,放在桌上。
坐在暗木桌上,上半被迫后仰,兩手向后撐著桌面,付燼抵開的。
鐘遠螢穿著白牛仔短,一雙修長筆直,白細的皮過他兩側的黑休閑布料,黑白差造視覺沖擊。
“付燼,你干什麼!”
這個張的姿勢讓鐘遠螢有些臉熱,坐在桌上,高度也只到他下的位置,被他的影籠罩著,迫十足。
安靜狹小的休息室里,窗戶半敞,醺熱的晚風徐徐吹,星月銀輝過玻璃落在瓷磚地面上,折出薄銀亮。
這太糟糕了。
心頭鼓噪的聲音無藏匿。
鐘遠螢抬起眼,發現付燼不對勁,剛才的摧枯拉朽之勢好似化一團黑霧,覆蓋他的眼眸,抹不掉,化不開,沉甸甸的痛楚深藏在里面,難以讓人辨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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