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淙也又怎會聽不出男孩子口中的挑釁。

他也是從男孩時代過來的。

雖然他的青春歲月，比起他們來說要更為嚴苛枯燥。但是陸皓此時的那些心事，對他來說，那就是一眼到底，沒有任何城府可言。

“專一的確是不錯的品質。”

他淡淡點評。可那邊陸皓還在繼續：“是啊，不專一不僅傷害彼此的，說不定，還會因為人間的爭風吃醋，給對方帶去危險，為一個男人，不該這麼不負責，對吧周老師？”

周淙也還是拿著那個咖啡杯，氣息沒有任何變化，他也沒有笑，平靜的目把陸皓看著。

周淙也突然說了一件看似與這號不相關的事：“上次你去河市采風，有收獲嗎？”

“承蒙周老師關心，那幅作品現在參賽拿了一等獎，正在被畫廊展出。”

陸皓天分一首很好，尤其是藝方面。

周淙也笑而不語：“那你父親應該很欣了。”

“有周老師這麼好的老師，我學習方面自然不用他們擔心。”

陸皓也不是善茬，三言兩語夾槍帶棒。

但周淙也才不會被他帶節奏，只是道：“是嗎？”

“他之前還找我說，怕你只顧著，落下學習，還搞壞。”

陸皓臉微沉。

周淙也：“他為了關心你，還特地跟校醫室打通了關系。不過你知道，我這人向來比較討厭私相授，聽說之后就把那校醫開除了。”

明明說的是看似完全不相關的事，可陸皓的臉卻越來越難看了。

尤其是到后面，己經到了死氣沉沉的地步。

“這事你爸知道，他應該，沒告訴你吧。”

一頓飯吃得當然不算多愉快。兩個人幾乎都沒吃什麼東西，周淙也買完單就去了公司。

陸皓一個人在原地坐了很久。

周淙也沒有刻意打擊他，他卻完完全全被打擊到了。

周老師這是在告訴他，傷害白枝的，不僅會有菲；給造實際上傷害的還有陸江，是陸江聯系了校醫不讓給白枝看病。

可是，周淙也有能力在菲手里護下白枝，陸皓有能力在陸江手里護下任何人嗎？

陸皓掐手里的馬克杯指關節發青發白了。

風雨催。

心里有什麼東西好像正在被出來。

……

周淙也知道，柳明月讓他理，可癥結還是在陸皓上。

只有陸皓出面阻止，親口承諾不再與白枝來往，作為他的父母自然就不再會為難白枝。

而周淙也出于對陸皓的了解，他知道，陸皓為了白枝，會這麼做，也只能這麼做。

事到這里也算暫時結束。

有些東西正在被厘清，但也有些人，正在和他越纏越。

周淙也開車到公司。

微信對話框孩發來照片。

照片是在教室的課桌上。

有兩筆還有一瓶墨水。簡簡單單一張圖，沒說話，只是在無聲地暗示。

上次說要在他上練書法。

白枝上午的課程即將結束，而他也剛好到公司樓下，簡單給回了西個字，“好好聽課”。

白枝很乖地發了小貓點頭的表。

而事實上，那頭的卻沒有那麼乖。

一整個上午徐澤謙都在找聊天。

徐澤謙倒是個儒雅的，沒有像一般男大學生那樣上來就是聊，而是僅在課間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聊著喜好、好。

“我喜歡練書法。”白枝說。

徐澤謙：“好巧，學醫之前我是書法特長生。”

“真的嗎？”

徐澤謙發了幾張他平時練的字過來。

白枝：“寫得真好。”

說完，把發給周淙也的那張圖片同樣給徐澤謙發了過去：“早上我剛買了墨水，還沒拆。有空一起練字嗎。”

“好啊，不過醫科大的書法教室很小，師大有書法系，應該教室很多吧？”

“嗯啊。”

白枝就那麼跟他聊著。

接下來幾天，白枝只要是上早課，都會有各式各樣的人給送早餐。

校園里本來就有跑賺外快的學生。徐澤謙跟不在一個學校，但是每天早上都會托人給帶早餐。

得知有幾天早上不在學校，他才知道，原來每周有幾天白枝在寶麗酒店兼職。

得知在酒店兼職，徐澤謙決定找機會也去那里看看。

而有人持續給白枝送早餐的事，很快也傳到了周淙也那里。

助理一開始并不知道這樣的小事到底需不需要跟周總說。是有一次周淙也提到以后讓酒店定期送早餐到總統套房給白枝，助理才吞吞吐吐說了這件事。

“醫科大？”

“對。”

男人面不改地拿著電容筆劃過文檔：“怎麼認識的。”

助理做過一些了解：“好像是那天早上您送白小姐回學校，在早餐店門口認識的，是白小姐主加的他微信。那個男生父母都是書畫老師，兩個人偶爾會在師大的書法教室一起練字。”

兩個人偶爾會一起練字。

男人手里純白的電容筆又劃過一頁。

周淙也看著屏幕沒有說話，也沒有應答。助理開始張起來。

“周總……接下來，需要更加嚴地關注他們兩個人的態嗎？”

周淙也還是在看文件。

過了幾秒才說。

“不需要。”

白枝這幾天給他發過不練的字。

大多數都是一些古詩，沒有七八糟的容，而的字跡也眼可見地越來越好了。

他時不時也會對的字給出正面的評價。

可卻沒想到，原來練了那麼多字、下得那麼多苦功、那麼多時間，都是在跟那個徐澤謙的男孩子一起度過的。

寫得越多字發給他，就說明，跟徐澤謙呆在一起的時間就越長。

周淙也鏡框里倒映出電腦屏幕里黑黑白白的字，看不出緒的波，言簡意賅地給白枝發了信息過去。

“晚上在房間等我。”

“周叔叔今天有空陪我了嘛。”

好乖，秒回，還配了一個柯基屁搖尾的表包。

“可是我今晚約了同學練字耶，回酒店的時候可能己經很晚了。”

“鴿了。”

周淙也不容置喙。

末了，又補充了一句。

“給你買了筆，晚上檢查你練字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