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燁想到這里，以最快的速度訂了機票。

周淙也會派人去找。

他自己，也要親自去找。

哪怕不為別的。

就為了他們曾在一起的那三個日夜。

他都要去找。

至于什麼的。

上一個過的人還沒有回來，他怎麼會去別人。

……

《玉錄》的閱讀門檻相當高。

白枝這幾天都在啃這本書。

不過啃著啃著，就發現了古籍閱讀的困難。

《玉錄》通篇全古文，很多語如今也不可考。

囿于時代的制約，很多批注白枝甚至都看不懂。

網上更是不可能搜得到。需要配合其他別的典籍記載才能推測。

好在白枝有一些古漢語基礎，勉強能看懂個意思。

可那放在《玉錄》面前，也是小巫見大巫，完全不夠用。

為了更加嚴謹地知道《玉錄》里面記載的細節，白枝覺得，這件事只有一個人能幫。

那就是師大曾經的老師張泉水教授。

他是古代文學這段歷史朝代的專家。

如果有什麼張泉水也解不開的謎題，那麼放眼全國，恐怕也沒有人能解答的疑了。

白枝打算親自登門拜訪，見他請教。

這天，白枝周末親自登門拜訪張泉水。

張泉水現在是半退休的狀態，但聽說還是很健朗的。

和一起去的、給帶路的還有曾經隔壁班的欣榮。欣榮也算是當年班上同學難得和白枝還算有聯系的。不過兩個人聯系也很，只是知道彼此目前大概在做什麼工作，說到要見張泉水，很自然就約到了一起。

這兩個都是曾經兩個班最優秀的生，張泉水今天見們也是高興的。

早早還讓自己的妻子，也就是白枝和欣榮的“師娘”準備了飯菜。

張泉水家在京北著名教育大區的一個家屬院里。

房子是很老了，裝修也是木質為主，但是被師娘打理得很干凈，所以非但沒有垂暮的氣息，相反還有一書卷清氣。

同樣是書多，張泉水家這種書卷清氣和周淙也的書閣不同。

周淙也是大規模奢華的，而張泉水的書柜是非常古雅的。

白枝一進來就覺得很舒服，當然也非常自在。不會像第一次進周淙也溪墅的書閣那樣，崇高，還帶著一點點敬畏。

進門以后，張泉水先是跟們閑聊了幾句最近的工作和生活，然后也探討了一些社會問題。

老先生雖然年紀己大，可依然心系天下，這點讓白枝和欣榮都很佩服。

不過，哪怕是當年最優秀的兩個學生，如今各自工作不同，發展也不同。

欣榮還在學校里留校工作，而白枝己經走了半商業化的藝行業，還轉專業讀了心理學。

站在張泉水的角度，他本能以為欣榮會更了解當下一些關于業研究的事。

所以很多話，張泉水也都是在跟欣榮說。

至于白枝這邊，一時半會沒有什麼機會話。

欣榮答得也很快，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無形之間，一旁的白枝就有點被冷落。

但這也不是張泉水故意冷落白枝。而是這麼多年第一次見白枝，高低有點別扭。

敏的師娘一下子看出來，立馬給白枝夾菜：“白枝，你當年可是張老師最看好的學生呢，你出國的時候張老師他雖然上不說，可是回家低沉了好幾天，心里很難的。”

一番話出來，飯桌上的氣氛既有緩和又有尷尬。

因為，當年白枝可是答應過，就算轉學轉專業去了國外，也不會忘記張泉水教給的。

而現在張泉水半退休，門下又沒有一個能傳承他缽的，這差不多算是他從教一生的憾。

張泉水剛才和欣榮聊得那幾句也只是皮，欣榮現在從事的是行政崗，就是記記學生考勤和學分這樣的基礎工作，沒有繼續做學研究了。

這樣的不可能能繼承他的事業，可現在過了這麼久，白枝家里的況他也知道，他也不可能再奢求白枝為了他一己私念，舍棄自己的人生。繼續跟他從事漢語研究。

這種別扭就是這樣來。張泉水不敢問白枝，也是怕尷尬、怕自己傷心事重提。

但他不知道的事，白枝這些年，其實從未辜負他的希。

該讀的書，該做的事，一件都沒。

一開始就是乖乖吃菜。

時間差不多了，白枝拿出了一個古舊的木盒。

飯桌的尷尬沒有消失，但勇敢地主站出來，打破這層尷尬。

“張老師，這是我最近在研究的一本古籍，是當年您課上提到過的《玉錄》。”

“這里有原本，也有我整理的一些問題，今天想要來討教您。”

白枝來之前沒有說這次來真正的目的。

而當白枝把那個原本拿出來的時候，以及看到整理的那些問題的時候，張泉水眼睛都亮了！

張泉水這一生看過不書，也收藏過一些原本。

《文心手稿》，就算是他最鐘的一部。

可是《玉錄》這樣的書冊，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做學問做到他這樣的地步，也是看一本一本，能讓他再出這樣興的表己經是相當低困難。

就連師娘都很是驚訝，上次看他這麼高興，恐怕還是二年多前，做一個國家級的課題。

張泉水是真沒想到白枝現在不僅還在做研究，還帶了《玉錄》過來。

聲音都激地抖，連忙揮手。

“真的是《玉錄》？”

“快！快把我眼鏡拿來，我要好好瞧瞧！”

這下師娘也笑開了，應了一聲，立馬去房間里拿眼鏡。

而那邊，張泉水只是簡單掃了一眼白枝整理冊的疑問，家大概看出來了現在的用功程度、以及專業程度。

還是那麼認真。

每一個批注和格式都仔仔細細。

提出來的問題，也是相當地有深度。

士別三年，簡首是突飛猛進。

張泉水一下笑得合不攏，但他又有點熱淚盈眶。

頭發花白的老人，此刻就像一個孩子似的，最后千言萬語化作在肩膀上一拍。

“你這丫頭。”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