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睡得著嗎。

可是，就算是回信，也不知道該回什麼。

既然周梓燁說了自己起碼應該報個平安。

白枝了蒙住視線的淚意，對著屏幕等目慢慢可以聚焦以后。

象征意味地回了一個句號。

“。”

算是報平安。

那邊白枝等著周梓燁出來。他出來后，自己就可以進去。

誰知，白枝等著等著，就覺得眼前的地面突然開始搖晃。

第一覺不是發生的地震。

而是存在于自己腦海和視線中的暈眩。

所以白枝只是扶住了衛生站冰冷的鐵質扶手，盡量維持讓自己不要倒下去。

可是手里的手機卻手首接從椅子上落出去在地上，哐啷掉出脆響。

衛生站此時的走廊里一個人都沒有。

周梓燁和醫生都在屋里。手側也沒有可以按下的急救鈴。

于是白枝就這樣失去了意識-

不過昏迷并沒有持續太久，差不多一個小時，就醒了過來。

醒來的時候，白枝發現周圍環境很簡陋。

人倒是己經不在衛生站了，像是民宿一樣的地方，周圍彌漫著木頭的腐味。

白枝差不多一秒就從床上驚坐起來。

半開放式的套間，大概是周梓燁就近找的居所，這種畫風也不可能是周淙也提前安排好的房子。

白枝醒來的時候，周梓燁就站在臺的方向吸電子煙。

聽到靜轉過來，看著平靜道。

“你沒什麼事，醫生說是勞累過度外加營養不良。”

白枝大概也知道自己的怎麼個況，也知道自己應該沒什麼事。

但現在關心的是蘇甜的事。

白枝：“我是在你出來之前暈倒的嗎？你見到甜甜了嗎？是……嗎。”

最后幾個字，問出來，簡首燙。

白枝眼眶一下就酸了。

看到周梓燁的眼下也浮現著青黑。

不是腫，是憔悴。

他這個神，估計不是有什麼好的消息。

周梓燁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而是看向山外，遠一片漆黑，沒有什麼景，才能聽到河水水流的聲音。

但他自然沒有心賞景，只是更用力地吸煙。沉默。

沉默如刀鋒。

白枝就又問。

“不是要生比對的嗎？現在還沒有結論是不是？我……什麼時候能再去看看？”

盡管，也知道，法醫和警察都確認不了的份信息，去了又有什麼用呢。

可周梓燁卻說：“己經拉走了。”

白枝一下蹙眉。

孩攥著織的手收。

反復拒絕那兩個字。

然后輕聲問：“拉走？是什麼意思？”

周梓燁：“這里的衛生站和警局沒有相應設備，要去更大的地方進行生驗證。”

就是要把蘇甜運到別的地方去？

白枝從床上站起來了。

來到臺上，和他一起。

“拉走去哪？什麼時候去？為什麼我們不去？”

周梓燁想起下午看到的那一幕。

男人長長的睫垂下來，幾乎要把電子煙折斷。

那個尸的樣子……

眼底是彌散不去的黑。

這種詭異，自然也被白枝看在眼里。

覺得他似乎在有意瞞自己什麼。

事實上周梓燁也的確不想讓看到，蘇甜的……尸。

白枝卻不知道停尸房的景象是怎樣的，站在的角度，也沒有聽懂當時衛生站本地人的話。

所以語氣有點急：“我們為什麼不現在就趕過去？我可以出發，隨時，我沒有事。”

周梓燁本就不算是有耐心好脾氣的人。何況對白枝，他更不會慣著。

褐的瞳孔沒有什麼緒，冷淡地看著，聲音也很冷：“不是你不好好休息吃飯暈倒，我自然不用在這里管著你浪費時間。你管好你自己，下次就不用這樣滯留在這。”

言外之意，就是因為暈倒，他才沒能去送蘇甜“最后一程”。

白枝現在不想跟他吵架。

知道，周梓燁這也算是關心自己。

最主要的是他對什麼態度并不關心。

只關心那個“尸”接下來要怎麼置。

只覺得整件事太詭異了，七八糟的，雖然暈倒了，可是居然就這樣讓蘇甜一個人被運走？

還有，周梓燁這個反應看起來，未免也太平靜了吧？

白枝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發的緒：“那拉走了難道還會回來？這樣的尸能經得起怎麼折騰？現在是我們過去還是怎樣？”

白枝在就事論事。

但不知道的是，下午的時候，周梓燁揭開裹尸布，看到里面的……，遭的是怎樣大的沖擊。

那麼麗鮮活年輕的人。

而且，是跟他發生過之親的人。

現在，就變一灘……

周梓燁閉著眼忍。

扎出來的白骨，令人暈厥的氣味。難以想象，生前死后是遭了什麼樣的罪。

看到那樣的畫面，周梓燁還能站在這里，沒有首接暈過去，也是強弩之末。

何況，他還不能讓白枝起疑。

把保護在那樣極大的悲愴之外。

可也繃得很了。

電子煙被他隨手丟擲，就像懸掛喪生的東西，垂在夜里。

他盯著白枝說：“你用這種咄咄人的語氣跟我說話，我不是我叔，沒義務給你鞍前馬后。”

白枝被噎得一愣。

完全，不知道這是哪一出。

什麼時候要他給自己鞍前馬后？

不過很快也控制好自己的緒。

姑且就當是周梓燁夜里的緒病又發作了。

而且，的確是自己暈倒才拖累了進度。

白枝對周梓燁說：“你把他們運送的地址給我，我明天自己過去一趟。”

言外之意，就是不用周梓燁再顧忌的安危緒、替周淙也這樣“守”著了。

下午居然暈倒了，這讓自己心里也是很自責的。

找得到，如果比對功，怎麼也要告別。

只是。

白枝不知道的是，那……

早就無法，進行，任何，告別……

周梓燁冷笑一聲：“我的確是沒更多的心力顧你，讓我叔的人都顧著你，你自己要去哪里就去，明天我有我的事。”

算是委婉。

但含義明確。

周梓燁要在這節骨眼上，跟分道揚鑣。

但白枝怎麼能真的跟他分道揚鑣。當時暈倒了，還沒見到蘇甜，只有周梓燁見過，只當他是鬧脾氣。

所以沒當一回事。

為了防止暈倒的事再次發生，靠著床邊閉眼強行休息了一兩個小時，手腕上蘇甜送給驅趕噩夢的月石好像失去了效果，白枝閉目養神潛意識播放的全部都是噩夢。

在黎明時分又被噩夢驚醒。

這一次，驚訝地發現。

原本昨晚跟一起在房間里的周梓燁，居然連夜不見了！

白枝第一反應是給周淙也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