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眼角的淚滴尚未抹去，緩緩抬眸撇了一眼眼前的男人。

小聲的道，“大叔，那證明我和他的緣關系，可以證明他的份嗎？”

小姑娘對這些事，簡直是一無所知。

薄時越手了的小腦袋，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向小姑娘解釋這件事。

每一個這樣前往緬北，或是其他地方，執行任務的，都是在檔案中，徹底被抹去份的人。

有多徹底。

現實中本不存在，從家鄉開始抹去他所有曾存在過的痕跡。

一個被徹底抹去份的人，就證明他從來就不存在。

且他最后出現時的份是緬北du梟，要證明這樣的一個人，是好人。

本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

緣關系只能證明你和他之間的關系，并不能證明他是誰！

像秦這樣雖然傷，但活著回來的，已經是極數中很是幸運的。

有太多太多像他這樣的無名英雄最終，只能埋骨他鄉！

這條的戰線，從來就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薄時越只是無聲的手了慕晚棠的小腦袋，“棠棠放心，我和南卿一定會盡力的！”

慕晚棠不知道，大隊長找秦談了些什麼。

只知道他在深夜回來的時候，一言不發的回到了病床上，躺下后，雖然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可他輕微抖的肩膀，還是暴了他的緒。

慕晚棠也不知道該怎麼安他。

翌日一早。

陪著薄時越去吃早飯時，見到營地突然暴，然后一聲槍響。

嚇得第一反應便是朝薄時越的懷里鉆，小姑娘嘛，總是那麼的信任他。

薄時越手捂著的耳朵將護在了懷中。

雖然力氣大，槍法好，可是在他眼里，永遠都是那個乖乖的小丫頭。

等到人群都朝著一個方向涌去時，慕晚棠也好奇的跟了上去。

扶著薄時越走不快，慢慢悠悠的。

等到距離營地門口不遠，人已經被抬到擔架上，槍是抵在太，子彈穿大腦，一側的太直接炸裂。

死狀有些慘烈。

薄時越第一時間便手捂住了小姑娘眼睛。

等著人將五爺抬走，人群中的角落里，穿著病號服的秦顯得很是突兀，他看了一眼默默后退了好幾步。

踉蹌的坐在一旁的石頭上，良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聽人說，五爺是知道自己被押解回去后，還要接審訊和永無天日的牢獄日子。

在押解離開營地之前，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

秦面如常，只是手指有些哆哆嗦嗦，抖著從兜里掏出一盒煙。

昨晚南卿給他的。

他默默的將煙叼在里，單手擋風的按了好幾次打火機。

大概是因為手抖的太厲害了，好幾次都沒有點燃，最后，咔嚓一聲火亮起后，點燃香煙。

他慢慢的了一口手中的煙，卻在收起打火機的瞬間，單手掩面哭的不能自已。

腦海中想到的全部都是。

“等將來買兩個小院，咱倆還住隔壁，做鄰居，養花逗鳥，咱也一下養老的日子！”

“玉爺，你有沒有想過以后的日子該咋過？”

……

腦海中的聲音紛雜的很，最后，在那間被炸毀的木屋里，消失殆盡。

十年。

他在緬北21年，單單認識五爺就用了十年。

十年都未曾心的兄弟，呵~

人群散去后，薄時越拿開擋著慕晚棠視線的手后，小姑娘一眼就看到了秦。

小姑娘很想走過去，安一下他。

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只能抬眸用希翼的目著薄時越，希他能幫幫忙。

薄時越手了慕晚棠的小腦袋，寵溺的道，“好~”

雖然，這位岳父大人昨晚還想揍他來著。

薄時越在小姑娘面前還是會示弱的，加上他這條之前也被車撞過，走路時確實有些不太舒服。

他走到秦邊坐下后，很是自然的從他的煙盒中出一煙，叼在里。

“爸，借個火唄！”

他聲音落下的瞬間，秦想掐死他的心都有！

“你閉！誰是你爸！”

薄時越繼續笑著道，“你啊，我跟棠棠領證都一年多了，你不是我爸嗎？還是說，你并不是棠棠的親生父親！”

秦：“……”

還是找個機會弄死吧！

秦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將臉扭到一旁，但還是默默的將手中打火機遞了過去。

反正總不能讓他一個長輩，給他點煙吧！

慕晚棠見秦這樣肯說話了，便轉回病房了，遠遠的站在那里看著也不是個事兒。

萬一倆人看到自己站在那里，有些話聊不出來呢！

慕晚棠走后，兩人依舊是互看不順眼。

但是，薄時越還是主開口說了一些話。

“你該知道，唯一的牧羊人犧牲后，能證明你份的人，便沒有了！”

沒錯。

他們也沒辦法證明，他和南卿，大隊長，誰都沒辦法！

當年秦離開前往緬北臥底，是最高機。

機自然有機驗證的方式，沒了那個方式，誰也不敢承認他的份。

在五年前他唯一能聯系的牧羊人犧牲后，他和組織斷了聯系時，他就已經是個死人！

如今，他只是緬北大du梟，玉爺！

不是秦！

秦看起來反倒不是很在意，淡淡的了口煙，幽幽道，“其實吧當年出發去的時候，就是做了必死的準備的！”

“誰能想，兜兜轉轉21年，我竟然還能活著回來！”

“說實話，像我這樣和牧羊人斷了聯系的，最后要麼徹底和那些人一樣走向不歸路，要麼就是犧牲。”

“這21年里，我親手埋過的，回不來的兄弟就有7個。”

“不知年齡，不知姓名，死后無碑，無人祭奠。”

他說著，眼眶已然微紅，一個和薄時越南卿并肩戰斗一夜，子彈打進肚中，躺在泊中還在努力反抗的錚錚鐵骨。

在這一刻，提及那段塵封的往事。

還是忍不住落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