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慕瓷冷眼看著兩個醉鬼。

準確地說，是一個醉鬼。

號稱千杯不醉的庫楠倒在沙發上，一頭霧青發淩，閉著眼，裏喃喃道：

“老子就不信了，今天搞不贏你，有種別走……”

秦衍不知醉沒醉，靠著沙發闔眼，微仰著頭，昏黃線暈染脖頸線條，結不時滾一下。

慕瓷起過去，踢了下庫楠的：“先走了。”

聞言，庫楠倏然睜眼，看慕瓷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渣了他千百遍的渣：“我醉這樣，你忍心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出危險了怎麽辦！”

還知道控訴，說明醉得還有意識。

慕渣很無：“安排了人送你回去，就你這謔謔人的樣還怕別人搞你？你不搞別人就不錯了。”

說完，轉拍了拍秦衍：“還能站起來麽？”

秦衍緩緩抬眸，深棕瞳孔朦朧迷離，濃的睫撲閃兩下，語氣清晰不見醉意：“能，回家吧。”

慕瓷黛眉微挑。

沒看出來，秦衍竟然比庫楠能喝。

秦衍撐著沙發邊緣站起，就在慕瓷下意識要去扶他的時候，男人單手攬過的腰，步履穩健，帶著往前走。

庫楠被酒灼得胃難，著相擁離開的兩人，心裏把秦衍又從頭到尾罵了個遍。

他捂著肚子坐起來，想弄杯水喝，喊了幾聲“服務生”都沒人答應。

臨近十二點，正是狂歡最熱鬧的時候，服務生大多穿梭在舞池周圍，沒辦法，他隻好強撐著站起來，搖搖晃晃往舞池走。

人是真多，都嗨起來了哪還管得了讓不讓路，庫楠不耐煩著往前走，驀地聽見一句：“媽的不長眼啊。”

那人罵的正是他，因為他把人腳踩了，還踩得不輕，酒勁上頭，正要罵回去，抬頭看見人就愣了：“是你？”

樊亦星看到秦柒柒的未接來電，再打就沒人接，以為出什麽事了，他正好在附近，就來酒吧看看，結果到這麽一瘟神。

“是老子，把你的衰腳拿開，擋著我路了。”

庫楠上揚的桃花眼瀲灩波，想到什麽：“不用往裏走了，你姐讓你接的人就是我。”

“什麽？”樊亦星皺眉。

“我說，你姐把你賣給我了。”

庫楠一米八五的個子往樊亦星上倒，頭抵在他脖窩，吐息間是烈酒殘餘的味道。

樊亦星不客氣推他：“滾！這到是鴨子，要滾床單找別人去。”

“不去，”庫楠像塊牛皮糖似的在樊亦星上，“放著你這樣的絕不要，我去找什麽鴨子呀。”

樊亦星眉皺得更深。

這他媽喝了多，鬼話連篇。

兩個一米八多的男人在人群裏，還有一個跟沒骨頭似的，周圍不耐煩的聲音此起彼伏。

樊亦星沒辦法，轉往外走，庫楠立馬著他往外走。

“姓庫的，你有完沒完？”

一離人群，樊亦星就毫不客氣地把人甩開。

庫楠沒站穩，撞到門口招牌下的金屬板上，疼得直氣，一下沒起來。

樊亦星見他著子半天沒靜，心想不會這麽不撞吧？

腳尖踢了踢他的小：“誒，裝什麽裝，瓷也不是這麽個法。”

庫楠蹲在那，才緩過痛勁，懶得跟他計較，隻出手：“有煙沒？給我來一。”

可能是出於對那一甩的微小愧疚，樊亦星鬼斧神差掏出煙，臉上卻是不耐：“就你事多。”

“打火機。”

“死你。”樊亦星上沒好話，另一隻手卻拿出了打火機。

哢嚓一聲，藍火苗升起，照亮庫楠俊的麵龐。

他吸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睨向樊亦星，似笑非笑：“我也沒把你怎麽著，別一口一個死字。”

“我是醫生，像你這種又喝又的人，早死正常。”樊亦星麵無表地說。

庫楠歎氣：“37度的人怎麽能說出這麽冰冷的話，你這張就沒遭過打？”

樊亦星嗤道：“一般隻有我打別人的份。”

庫楠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也是，我能打過你就把你下麵了。”

樊亦星當然能聽出他意有所指，瞬間不爽：“姓庫的，我警告你，那天的事再提一個字，我打爛你的。”

“好，不提。”

庫楠蹲的姿勢改坐下，拍了拍旁邊的臺階：“來，友誼煙，那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都不提了。”

樊亦星本意不想坐。

他是來找秦柒柒的，看樣子都喝大了，秦柒柒估計也走了，他沒必要在這跟一個醉鬼糾纏。

可看庫楠那樣，慵慵懶懶，發淩，神智半清不清，著一招人惦記的風流勁。

今晚他要是走了，還不定被誰撿死魚撿了去。

真他媽見鬼。

他又鬼斧神差坐下了。

指尖猩紅明滅，庫楠著流閃爍的夜景燈，半晌歎出一句：

“你說我倆都到那一步了，怎麽就不了呢？”

年男人的.向來直白，樊亦星想起那晚的事，不冷笑：“不了怪誰？”

開始子得有多快，後來就有多尷尬。

當時旖旎氣氛都拉滿了，兩人到最後一步卡住，互不相讓。

但凡有一個人肯服，也不至於最後不歡而散。

庫楠一煙燃到尾，他彈掉煙頭，轉頭一口煙霧吐在樊亦星臉上，隔著漸漸消散的煙，懶懶溢出笑。

聲音著著啞：“不然我委屈委屈，今天再試一次？”

樊亦星頓了下，指尖煙灰掉落。

他緩緩轉眸，對上庫楠瀲灩的桃花眼，氣息微沉地吐出三個字：“你確定？”

……